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鲸鲨先生,被水獭少女标记咯(GB/四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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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虎鲸的手感,像摸一个实心的茄子(第2页)

她抱着速写本,翻了一页,还是没能落笔。

她知道,这一页,得等到晚上。

等到夜色再安静一点,等到她的手,不再抖得那么厉害。

**

又是公交880线路的末班车抵达位于市郊的春信市水族馆的时间。

多雨的季节里,除了大雨便是街边堆砌的积水。此时雨已停,路边的积水在路灯下泛着光。车灯切开夜色,停稳。

“咔哒”一声,车门应声开启。

韶水音走了上来。她的情绪不似前两天那样开朗,反而有些闷闷的,但她在见到那个坐在驾驶位的高大身影时,还是挤出来了一个甜甜的笑容——那是“哪怕我在疲惫中,也很开心见到你”的笑容。

她投了币,和前两天一样,在靠近驾驶室的位置找了个最近的座位坐好,好像靠他近一些,自己就会安心一点。

温惊澜看了她一眼,轻声问了一句:“你今天……怎么了?”

他知道自己的普通话不标准,说完后顿了一下,又放缓了语速,低低地补了一遍:“你不太像……前几天。”

韶水音听见了,抱着书包在他后侧坐下,沉默了一瞬,像是在努力斟酌用词。

然后她开口了。

“今天……馆里送来了一只小水獭。”

她的声音轻而缓慢,像是一点点拧开的盖子,把藏了一整天的情绪小心倒出来。

“是临省湿地那边发现的……她还不到一岁,身上全是油污,缩在垃圾堆边上。有人本来以为是死老鼠要丢掉,结果她动了一下……才救回来。”

温惊澜没说话,专注地看着前方,但耳朵却听得极认真。

“她的脚趾少了一小截,毛也掉了,感染了弓形虫,是种罕见的毒性变种。医生说能不能熬过这个星期……还不一定。”

韶水音语调稳定着,但已经压不住眼眶里的涩意:

“她一个人躺在那里,睁着眼,却什么都不动……你知道吗?那种年纪的小獭獭,本来是趴在妈妈肚皮上打滚撒娇的……”

她低下头,鼻音含了水意:“我真的很怕她熬不过去……就这么……被悄无声息地处理掉了。”

说到最后几个字,她的声音已经在发抖。

她不是在哭求谁安慰,只是讲着那些她今天见到的事——讲着那只小小的、不说话的生命,讲着自己藏了一整天的疼。

而温惊澜听着听着,喉头慢慢哽住了。

他没有插话,连呼吸都压得极轻。只是那一刻,她的情绪像浪一样卷过来,将他整个人也裹进去了。

他不认识那只水獭,但忽然——他心里开始为它难过了。

不是因为它多可怜,而是因为她在讲它的时候,眼神那么真,声音那么轻,像在讲一个自己认识很久的孩子。她能为那样一只小动物难过到这样,甚至心疼到破防,那种温柔与善良让他几乎有些慌乱。

慌乱的不是情绪,而是那种被她牵着走、一起共情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