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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第1页)

海风阵阵,挟着一gu带着咸味的气息流转着,再时不时地沾黏着皮肤,x1进肺里的空气总是又闷又厚重。满坑满谷的货柜横竖交错层层叠叠,被遮掩的视角和藏在缝隙间的通路,俨然将集货场摆布成了一座大型迷g0ng,唯一清楚可见的只有那一杆子伫立在场地正中央的大钟,上头显示为三点整。

隼凭藉着他的专业,一眼就在众多的货柜中挑了个制高点,虽说环境条件设限必定会出现si角,但这个位置已经足以让他掌控绝大多数的区域了。他一身惯x的黑衣将自己藏在夜se里,并采用蹲姿加以掩饰,一边悠哉地哼着歌,一边取枪着手前置作业,开了口自然也不忘关心,「胡蜂你在哪?」

耳机的另一端并没有传来回应。

三点十分,一艘快艇远远地疾驶而来,由着海面上拖出长长的水痕以此揭开了序幕。在悄无声息的集货场中,运转的引擎声特别地躁动,它一路狂奔而来,直至靠岸停泊,那gu狂热的兴奋感仍燃烧不止,如此难以抑制的情绪就这麽跟着茂哥一群人下了船,目标是中央广场。

「茂哥——」中央大钟所处的广场打亮了照明,疯狗扬声激昂地欢迎着,也早就领着一帮人等着了。只见他张手便冲着对方一个热情的拥抱,「真不愧是我的好兄弟,一通电话就来了,果然够义气啊。」

「嘿嘿,你有麻烦,我不帮你谁帮你啊。」茂哥的心情大好,同样对着疯狗又揽又抱,表现得十分热络。

装模作样的客套与寒暄表演结束,该轮到今晚真正的主角上场了。疯狗回头一伸手就将阿l从人群中拖了出来,阿l被蒙住双眼、捆了双手,不见视觉已经相当惊慌,又忽地被这麽一拽,整个人晕头转向,踉跄潦倒得分不清楚前後左右,只能不断与身旁的人磕磕碰碰。

大掌一推,疯狗毫不留情地把阿l推向了茂哥,「人我就交给你了,你得帮我看好了。」

免得阿l摇摇晃晃地站不稳,茂哥便一手紧紧地将人抓住,一双眼睛亦顺势打量了起来,「这就是上亿美金啊。」越看,眼中的贪婪就越显见,彷佛嘴角都要流出口水了。他以一根手指戏谑地在阿l的耳朵、x口和大腿上分划着,「这里、这里和这里,算一算都是我的吧,值多少钱啊?」

「放心,你帮我办好了这件事,该给你的我一分钱都不会少。」疯狗说得自信,而後还故意掩嘴,挑挑眉说得小声,「我还另外给你分红。」

一听,茂哥的心情大好,狂妄的笑声响彻了天际,笑得放肆、笑得嚣张,每一个音节皆充满着他侵略x的意图,听得一旁的阿l不光是瑟瑟发抖,内心的慌乱更是承受不住地直接溢出,一双腿失去了力量,软得几乎连站立都快要支撑不住。

一场戏是这样的,总有人会误以为自己是主角,尽情地肆nve和放纵,非得要真正的主角登场把他给收拾了,他才会知道自己究竟是待在什麽位置,而这也是所谓的最0,要让一出难看的戏得以翻转,是必须要抓准时机的。

隼守在高处,狙击镜上的准心时而落在茂哥身上,时而落在疯狗身上,看着他们为着彼此唱大戏,又是搂搂抱抱,又是卿卿我我的模样,还真的是有些反胃。最後他将准心停留在了阿l的脑袋上,这一轮一轮地反覆游移,早就挠得他心痒难耐了,只待定点一落,就差不多该动手了。

屏住了气息,凝起了目光,专注的手指紧紧扣住了板机,就在一切就绪时,原本不见踪影的胡蜂竟忽地闯入了视线,眨眼就窜到了阿l身边,并以手持的一把看着既锋利又凶残的短刀,众目睽睽之下,一声不吭地割断了阿l的脖子。

事发突然,再加上那样决绝的手起刀落,不过瞬间就全都成了定局,别说是让在场目击的人全都看傻了,就连身在远端的隼也猛地一怔,还特地歪了头离开了狙击镜,将大范围的情况看个清楚,y是愣了几秒才噗哧一声笑出来,「哇——这nv人真的不是普通的疯欸。」

所谓疑心生暗鬼,眼前这个冒出来的nv人究竟是谁的人,对阿l出手有着怎样的目的,或者是背後聚集着更庞大的利益,双方谁也不知道谁的底牌,误以为是黑吃黑的猜忌油然而生,对彼此的警戒与不信任感达到了临界,稍稍一动,所有人即刻陷入混战。有人赤手空拳见人就打,有人拿起铁条棍bang威吓,还有些人子弹如流水地胡乱开枪,一下子又推又挤,一下子拉拉扯扯,现场激情四s,分不清敌方我方的大乱斗就这麽jg彩开演。

可惜仍有人不喜欢这出戏,看得惊吓不已。

打从快艇靠岸时,德州就一路严密地监控着,局势看着正常推进,双方的互动亦皆在掌控之中,没想到一个意外竟惹得事态急转直下,会闹这样真的是始料未及,躲在一旁看了半天忽地被砸了脚,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怎麽办了。趁着眼前一坨人乱七八糟的,他乾脆混水0鱼0到了阿l身边,尽管满地鲜血已成泊,多半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但他依然以指腹压上对方的颈动脉,确认着阿l已经si亡。

广场上的混战依旧,胡蜂手里握着滴血的刀子,伴着不断擦过她耳边的枪声,在避开弹道的来去之间又顺手g掉了几个人,其动作流畅俐落,根本不费什麽力气。此时,在没人注意到的si角有一个男人拔了枪,手中的枪口虽说紧张地晃动着,却还是瞄准了胡蜂,只是抢在他扣下板机之前,一发子弹就先从高处打在了他在脑袋上。

隼手上的狙击枪可是一刻都没有闲着,他一方面掩护着胡蜂,替她清除身边的障碍,一方面确保着胡蜂的前路和退路,好让她拥有更多的选择,并有着能随时离开的条件。数发jg准的子弹从天而降,依照地势的高低区分,位於下方的人只能被视为猎物,想反制束手无策,想循线追上又得花费时间,再说,所有预设的反击都得先从隼的眼皮子底下逃脱才能够成立。

身上带着一些瘀青擦伤,必要时就随手抓个人过来挡拳挡刀挡子弹,疯狗喘着大气,一番折腾後终於从人堆里脱身,只见他披头散发、狼狈不堪,朝着港岸的方向踉跄逃跑,深怕被後头的人追上还谨慎地频频回头。好不容易见到了他心心念念的浮木,他不假思索便跳上了快艇,慌乱地发动了引擎、转动了船舵,以为能就这样顺利地驶离码头时,整艘船为了承载什麽忽地用力一沉,严重地晃动着——有谁,也跳上了船。

将自己藏在见不得光的暗处,绑手绑脚憋屈地守了一个晚上,想必等的就是这一刻了。佐伯的视线在黑夜中仍旧锐利如鹰,磨尖的爪子早就已经攫住了疯狗的背,绝不允许自己功亏一篑的严厉策动着他,就在快艇离岸之际,他由静转动冲了出去,猛地一跳便追到了疯狗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