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第1页)
悄悄地隐藏在都市里,装作宁静安分,沉着不易被发现的,b起大鸣大放的街灯霓虹,名为七本的酒吧仅仅悬挂着一块实木招牌,朴素得入不了眼。除了引不起好奇心的招牌,要想真的踏进店内,还得先走下老旧狭窄的楼梯,再加上地下室的空间密闭,越是往下走,不流通的陈腐气味就越锁紧喉咙,强烈的不适感缠绕,实在是令人不悦。
但能藏於地窖的往往是上好的美酒,只要能通过上述种种,沿着走道一路而下,推开了七本的大门,欢愉的音乐就会痛快地轰炸着神经,而里头的装饰摆设看似低调,却又散发着浓厚的古典奢华感,还有那微暗的灯光蠢蠢yu动,一切皆是如此不切实际,纸醉金迷得让人头晕目眩。
拾叁顶着一头几乎盖着眼睛的乱发蹲在昏暗的一隅,缩起的双肩让他本就纤细的身材感觉更加枯瘦,周围尽被挥之不去的y森缠绕着,彷佛那些酒jg与音乐都与他无关,那一双事不关己的眼睛亦没有被眼前胡乱窜动的人x1引,只是安静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与这个角落融为一t。
b起拾叁散发的诡异氛围,弥撒就显得正经多了。
他一身休闲却不随便,总是把自己打理得t面乾净,连头发也是梳理得俐落,一根凌乱的分歧都没有,做什麽事都有着自己的讲究和分寸,即便面对着一台电子飞镖机也是。只见他专注地盯着计分板,握着飞镖的手每一个细小的移动都是微调、都是概率,直到有了十足的把握,一个抛掷果然正中靶心,整台机器的灯光与音效皆为他热烈鼓舞,他虽是微微一笑,仍不过度反应亦不过多颜se。
一墙面的洋酒琳琅满目,各式华丽的工具更是满桌面一字排开,身为吧台的主权者,鸠仍是穿着标准的酒保制服为各位服务,只是有着好看的模样和修长的身高加持,平淡无奇的衣着也忍不住让人多看两眼。他双手讲究地戴上纯白手套,一边以纤细的手指攫着冰砖,一边以尖锐的冰凿用心雕琢,直至球t可谓完美无瑕,於细细欣赏一番後哐啷一声丢进古典杯内,再将琥珀se的yet与其交织相会,伴随着灯光照映下的晶莹剔透,彷佛能够看见溢出的酒香化作甘醇实t的型态。
这里的每个人都有着强烈的自我se彩,是拘谨、是慎重、是不可侵犯,谁也染不上谁的颜se,谁也不能妥协变成另一种颜se,更不能容忍任由他人脏了自己的颜se。不过还是有例外的,与这里所有人都带着严重的se差,不在乎se盘变得有多混浊的荒腔走板,大概就非这两个人莫属了。
隼就喜欢待在最热闹的地方,坐在吧台的位子本来是想隔岸观火,不过根据身旁的人不同,他也可能自己变成那团火。他的两条手臂被掐得发红,有几处还已经稍稍发黑浮出瘀青,但怎麽就是ch0u不了身,只能凭藉一张发皱的脸当作抗议;一旁的樱手上一杯啤酒,胡乱撒野的动作让她喝了大半洒了大半,看起来像是醉得乱七八糟,其实只是装着疯耍着隼玩,那掐在皮r0u上的力道可是完全没在客气的。
七本,社会秩序的地下司令。
一个时刻游走在边缘的组织,它可以是第三方、第四方、第五方,但凡清楚划出的界线皆可以令其变得模糊,因为在他们眼中,那条线根本就不曾存在。面对委托来者不拒,无论是不好出手的、让人为难的,庞大的利益牵扯或者只是想独善其身的,全都可以交付委办,其中的雇主当然也包括了黑道与白道,毕竟和身分立场对不上的事就算难办,那也必须要有人去办。
「痛啊!」隼忍不住一声吼叫,用力地甩开了樱的手。
「哈哈??」樱时而仰头大笑,时而又笑趴在桌上夸张地抖动着肩膀,疯癫至极,「你活该。」
弥撒走向吧台上座,对两人的打闹毫无兴趣,甚至一双眼睛还直接忽略他们,直gg地冲着桌子尽头的暗处奔去。那宛如发现猎物般的视线小心应对,提高了警觉紧紧地盯着,其下意识敲打桌面的手指亦透露出他的介意。
「那是胡蜂。」鸠沿着视线瞥了一眼并给出了答案,顺手就给左前的弥撒递上一杯浓酒,「七本的新人,将军安排给隼的新搭挡。」
胡蜂独自坐在吧台的边缘,虽说是安静地不发一语,但却是太过安静了,静得像是浑身都竖着锐利,不容许谁意图亲切也不容许谁有意破坏。她无视弥撒投以的目光,没有与在场的任何人有所交集,更不打算主动加入。
一席话引得了樱的关注,她恣意地打量了胡蜂一番,带着笑意的眼中全是兴致,「能把隼修理成这样,看起来很厉害啊。」
隼凝起眼,一本正经地点着头附和:「是很厉害,尤其是身材。」
随着视觉触动,他的手也不安分地描绘起x部的形状,还细心地调整过掌心的弧度,深怕判断得不够jg准。接着视线一转,瞥了樱的x部一眼竟是一声叹息,其落差大得让他不忍直视,皱紧眉心频频摇头。
打从隼无耻地盯着胡蜂的x部开始,樱就想爬过吧台挑一支瓶身最厚、摔起来最够力的酒,好用来打烂他那一双没有分寸的手,没想到都还没开始行动,这个混蛋倒是先转头盯上她的x部了。她先是充满鄙视冷冷地看着,而後一个巴掌手起刀落,凶狠残暴地给了隼一记火辣的耳光,力道大得连红通通的掌印都立刻浮出来了。
「下流!」樱一声咒骂,想想还不够解气,又吐了隼一脸口水。
弥撒收回放在胡蜂身上的目光,看似冷静地喝着鸠给的酒,其另一只手虽不再敲击桌面,却仍保持着细微且规律的颤动,想来还是心存疑虑,「听说洪会长si了,是她做的吗?」
第一次听说,樱不禁有些激动,睁大了眼睛看着胡蜂,发出了惊叹,「喔——真的?」
「洪会长只是前菜,今晚的人才是主餐。」鸠微笑着没有否认,同时拿了张磁卡放到桌上并递给了坐在右前方的隼,「是你的了。六号货柜集货场,三点开工。」
「是谁啊?」隼富感兴趣地拿起磁卡把玩,仔细一看是六号货柜集货场的通行证。
鸠给了一张照片,「倪斌。」
「啊——」照片也不用看了,光这一个响当当的名字,隼一听便全都懂了,理解地点点头,「也是,就一个洪会长怎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