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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台初启,风未静时(第4页)

我从不觉得写字是件难事,直到今天。

我打算在黑板上写三个关键词——“对称”、“留白”、“秩序”。结果第一笔下去就歪了,像是喝醉了酒的直线,在黑板上摇摇晃晃地蹭出一串极不协调的弧度。

我想挽救,於是试图把第二个字写直,结果整个排布开始像下坡的楼梯,一节b一节低,最後一个“秩”字几乎跌进了讲桌的y影里。

底下几个学生忍不住笑出了声,不大,却足够刺耳。

我站在讲台前,沉默了一秒。

好吧,纸包不住火。

“……嗯。”我耸了耸肩,“林老师的字,可能不太讲究视觉逻辑。”

轻微的笑声蔓延开来,但这次不那麽刺耳了。

我顺势转身,从桌子旁抓起了画板上的速写笔,说:“不过还好,我不是靠写字吃饭的。”

话音未落,几道潇洒的线条迅速铺陈在画纸上,一张乾净有力的人像轮廓很快显现——短发、眉骨清晰、眼神望向远方,带着某种若有似无的情绪。

教室安静了。

有人小声“哇”了一句。

我不看他们,我知道此刻不能得意,而是要顺势而爲。

我把画轻轻转向全班。

“构图,不一定非要对称。但它一定要有力量感。”

“这就是你们要学习的东西,不是画得好不好,而是——你能不能让别人‘看到’你想表达的东西。”

我继续讲下去,直到气氛稳住,才走向我今天最想讲的一段。

“好,现在我想问一个问题。”

我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教室,声音放轻了几分:

“美,有没有标准?”

一瞬间,台下像被投进石子的小湖,起了涟漪。

“没有吧?”

“有吧,标准不是考试分数吗?”

“那不就是个人喜好吗?”

我没打断他们,让他们讨论,甚至有点期待这种“混乱感”——这说明他们开始真正思考。

我叫了几位学生回答——他们有的说得模糊,有的很大胆,甚至有人把“审美自由”搬了出来,还有人反问我,“那老师你觉得你今天画的速写,好看吗?”

我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