蜻蜓(第2页)
我愣愣地看着罐子里的蜻蜓,于蜓的声音忽远忽近:“小蜻,我们最喜欢了,不是吗?”
于蜓明知道爸妈死后我最惧怕蜻蜓。
他是故意的。
我看向他的脸,他笑意吟吟,轻叹抚上我的脸:“你必须得喜欢,因为我喜欢。”
我喜欢,你就不能讨厌,我讨厌,你就不准喜欢。
于蜓向来如此,他把所有可以不可以确切的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以确保再也没有任何能挑战他的可能性,对于我来说,他控制我的一切,保证我再也不会离开他定下的安全范围。
我是他养在身体里的蛊虫,却不知如何啃食血肉。
“我喜欢。”
他把罐子放在桌子上,蜻蜓在里面乱飞,永远找不到出口,但透明的自由就在眼前。
于蜓蹲下身,修长的手握紧我的脚腕,我配合地一动不动,他那张脸和我看不出一丝差别,我在那张脸上看到了我从未流露出的一种表情——痴迷,但这仅让我捕捉到到一秒。
溘然长逝。
我摸了摸耳朵上的痣,遮掉的话没人能认出我们,即使是爸妈。
于蜓看到我的动作,伸手捏着我的耳垂,把那颗痣搓的粉红,突然他拿出一瓶粉底液把那颗痣盖住,我们共同看向镜子,镜子里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于蜓冷下神色。
我变得和他一样阴狠,他变得和我一样冷漠。
“叫我。”
我会意,摆起一个笑:“小蜻。”
他面无表情:“嗯。”
突然他笑了,另一个我便碎裂,于蜓站直了身子:“于蜻,你还真是可爱。”
没办法,我们连性器尺寸大小都一模一样,这就叫纠葛孽缘,从小到大,我被迫与他的喜好相同,爱好相同,唯一不同的便是性格,他不限制我的性格,反而助长我的错误,因为在他看来于蜻做什么都是对的。
十四岁之前我找不出让他生气的因素。
十四岁因为我离家出走而被揍进医院,我知道了,他不能忍受我离开。
自那以后我再也没有离开过他,于蜓是个疯子,他说如果我再逃跑,他会打断我的腿,他从不说谎,我也从不逆来顺受。
十七岁高考,我会报考离家最远的大学,隔着一片汪洋海,逃出安全范围,逃出让天鹅引颈就戮的无人荒岛,逃出于蜓给我创造的金色牢笼,逃出血缘的绑缚,逃出凯尔特人的信仰。
于蜓,我不叫你哥,所以你怨恨地不把我当你弟弟。
于蜓,我不顺从你,所以你怨恨地把我当你的宠物。
于蜓,我喜欢别人,所以你怨恨地把我当你的爱人。
于蜓,我讨厌你的一切,但我不说,所以你怨恨我。
我至始至终不把于蜓当哥,但我不能让于蜓去当别人的哥哥,这是我唯一的要求,我们骨子里同样下等劣性的基因促使我们一辈子纠缠,但我从不承认这一点。
2
监控清晰画面上,有个男人拿出什么东西在耳垂上动作了一番。
他浑身赤裸,正对着一面全身镜,镜子里的他显得冷漠又苍白,唯有身下昂扬的性器散发出勃勃生机,他看着镜子里的脸,眼角晕上一抹殊色,手撸动性器,镜子里的人瞬间生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