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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假魇(第3页)

陆绛捧着药匣进来,动作熟练地替殷昭包扎掌心的伤口。他是殷昭的亲卫,自幼跟在身边,最得信任。?

殷昭懒倚着青玉凭几,目光漫不经心地掠过帐顶垂落的绡纱,忽道:"昨夜……可有人进过朕的营帐?"

那蘸药的银剪子在半空微微一顿,恰似蜻蜓点水,转瞬又恢复如常。

"陛下宿醉,想是梦中幻影也未可知。"

陆绛低头缠着白纱,声音比平常要细软三分,"臣整夜守在帐外,连只萤火虫都未曾放过……程大人还在百里外的京都处理政务呢。"

"是么。"殷昭盯着他低垂的眉眼,忽然笑了,"陆绛,你跟了朕多少年了?"?

"十年。"?

"十年啊……"殷昭轻叹,"够久了。"?

陆绛不明所以,正要抬头,却听殷昭淡淡道:"沈砚最近如何?"?

"他……"陆绛喉结滚动,"属下不知。"?

"不知?"殷昭似笑非笑,"你们不是……竹马么?"?

陆绛猛地跪下:"陛下明鉴!属下与沈砚早已——"?

"嘘。"殷昭忽然伸手,指尖按在他唇上,"朕只是随口一问。"?

他收回手,眸光却冷了下来,嘴角一抹玩味。

"……你去查查,昨夜谁靠近过朕的营帐。"?

陆绛低头应是,退出帐外时,后背已是一片冷汗。?

程雪崖收到密信时,正在批阅奏折。?

信上只有八个字——

「陛下遇刺,亲卫有异」

他盯着这行字看了许久,忽然将信纸凑近烛火。火舌吞噬字迹的瞬间,他低声道:"沈砚。"?

阴影处,沈砚无声现身:"大人?"?

话音方落,屏风后转出一人,玄色劲装上的暗纹在烛光下若隐若现,恰似夜行的豹。

"去查陆绛。"程雪崖凝视着最后一点灰烬飘落,"若他与张府暗通款曲……"

沈砚面色骤变,腰间佩玉铿然作响:"断无可能!"

"三年未见,你怎知他还是当年那个陆绛?"程雪崖指尖轻叩案上军报,"北衙六军绕道苍云岭的路线,除了陛下身边人……"

话未说完,沈砚已单膝跪地,指节攥得发白。良久,喉间挤出三字:"……属下领命。"

待他身影将消失在珠帘外时,程雪崖忽然轻抚案上镇纸:"若遇抵抗——"白玉雕的睚眦在掌中泛着寒光,"就地格杀。"

沈砚的背影在帘外僵了一瞬,终究没入风雪之中。唯有帘上垂落的珊瑚珠串,犹自晃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