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当年(第2页)
当年我还青春,虽忙的没心思看铜镜,但自知形容俊逸清丽,楼里饮酒作乐的文士们总拿我相貌作谈资,有一人形容过我眼圆似月洞门露着山水景致,眼尾长而牵着jg明。当时号称满城的情诗上都有我名字,哪怕不是给我的,也是用相貌似我来赞美自己的情郎。
今说来,是年轻时的得意往事啊,可惜我当时没好好得意善用过,眼都放帐本上几笔数字和她上了,我很好满足,见她这麽几次就够了。
「简直蹉跎青春!把为数不多的少年情致花在那看个无情的nv人上了,你难道有得了什麽吗?」老游不屑地喝道。不过他既然不喊我陛下了,也不跪着了,看来是也被我「带回当年」了。这很好啊,否则他不会懂我最近总出神去了哪?
「说蹉跎光y是有些了,不过,她不是真全是的无情之人,她还曾对我有过些情意呢。」我扯着苍老的面皮摆出笑,「只是老游你忘了。你只记得她後来的模样,不知记得她也曾是个英气的少年国君啊……」
「嗬……」老游拉了把椅子坐下,「你是说当年的笙歌宴夺国君吧?」
「是啊,当年穖国还是个又小又乱的地方。太平日子过久了,我都忘了我出身在那种地方。当时的我也没想到,这个地方居然还能出让周围二十国皆知的大事。你不知道,原本我们穖国可是连国君弃国出逃都没有别国在乎的呢。」
说来好笑,老游是官宦世家公子,是刚卸甲的穖国老将,但他对我所说的这个穖国一无所知。毕竟我打出生自今都是一直穖国人,可他年轻时可说是与穖国八竿子打不着,甚至对其看都懒得看一眼。
老游对我的笑表示疑惑,他不认为这段往事对我而言会是值得回味的。事实也的确是不值得。可……这是她的风光义举,我不愿将其抹去使她的模样徒留狰狞。
那日她一如既往在h昏离开酒馆,小二看着她离开的方向,打趣我:「东家找我们藇国的姑娘定了吧?这样也不用怕为事业远在他乡冷落人家。方才识凝美人说:她家笙乐如凤音,只可惜无门外鸾鸣相和。东家你见的世面多,不会还不知道什麽意思吧?」
识凝是她的小字,至於本名无人知晓。
我习惯了小二的目光,不在意地问:「喔?什麽意思?」
「平东家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一个常客饶有兴致道:「你做酒楼生意的,旗下吹笙的优秀乐师不胜枚举,这不就是识凝美人所盼的家门外的鸾笙吗?」
另一个常客直接道:「人家盼着和你共结连理,让两家鸾凤笙乐相和呢!」
我淡淡笑了两声,还是没有在意,毕竟在意了也无用,成家还不是二十六岁的我该想的,我也不敢指望她的安定。藇国京中的氛围便是如此,事业做越大的人,越习惯手中的金银、人情迅速流转,或许今年赚得几万两金子,明天就得赔几万两银子,或许这个月与城北的富翁相谈甚欢、知己相称,下个月就是陌生人了。
所以向往永久留住一人事物,在我和她这类人习惯里,无非如同一个农人盼望田地年年无灾、无虫、无病——只能想想笑笑,不会真为奢望这机会极小的幸运就对农事怠慢。
再说……我看了眼桌上厚厚一封肯定是来讨钱的家书——我开酒楼、茶楼……等等用了家乡不少钱,功成名就後,养家乡人和旗下的人是我的首要义务。
我把家书撕开,看现在家乡那边又缺多少钱,可这次,看完第一页我就把整封信撕了扔火里。拍桌大骂一句:「当小爷竪子啊!」
随後对小二嘱咐:「以後穖国来人送信,通通扫出去。」便转身上楼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