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想不到的盟友(第1页)
去而又返的曲佑英立在昏黄灯光与满地狼藉之间,目光扫过一张张昏睡的面孔。
被玩到神智不清的双性人撅臀倒在地毯上,身上还挂着精斑和尿渍。
屋内空气黏稠沉闷,混合着体液与麝香的味道,像场浮夸又腐臭的梦。
他自己却纹丝不动,眼神如霜。
曲泱气急败坏地让他滚,被他阳奉阴违地躲过去了。蹲在庭院玩手机并非没有收获,起码他现在能把双性的脸和编号对上了。
调出宾客名单的那一刻时钟停摆,喷泉凝固,偌大的绿荫上只剩下他错乱的呼吸。他努力眨眨眼睛,怀疑自己喝醉了酒,怎么可能?
原来大名鼎鼎的23和他刚侮辱过的双性是同一个人。他努力回想,他叫什么名字来着,哦对了,忍冬。
他几乎没认出来。
上次见面是幼年,那时小23瘦骨嶙峋,脸上还挂着管教抽打出来的伤。
如今这位青年纤细而挺拔,五官介于英俊与美丽之间。他坦露的肩背曲线如雕,圆润乳尖高傲地挺立在碎钻项链上,是军部蒋家半个世纪富庶的象征。
他突然想,这张嘴如果放在女人脸上将会是绝色。
少将环着忍冬穿过悬挂着印象派油画的连廊。身侧的青年文雅地贴伏在男人身侧,连低头的角度都像提前演练过无数次。
“真他妈贱。”曲佑英低声咒骂了一句,声音不大却用力,不知道在骂谁。
他听说过23和302出逃的壮举,那时候他以为忍冬是为数不多还敢反抗的双性之一。
小时了了,大未必佳。
曲佑英有些愤慨,蒋容狱下了什么药把他训得像条狗一样乖,乖得让人想一脚踢过去,推下水让他清醒清醒。
是第一个逃到门边的人,也是眼下最听话的奴隶。他笑着讥诮道:“我真是高看你了。”
但他还是目光紧盯,情不自禁跟随钻石的脆响,直到夫夫二人从拐弯处消失。
线索又断了,曲佑英想,这似曾相识的无力感到底从何而来?
许多年前,小23不知道从哪偷来一管雄激素。他没喊任何人,自己找了个小房间就扎针了,舔掉十三酸时眼睛都没眨一下。
监控室里的曲佑英猛地站起来,心潮澎湃。
蠢货,他骂,就这点睾丸酮能改变什么?但他佩服那个扎破皮肤的瞬间,那股拨乱反正的原始冲动。
仆人从身侧端上一杯醒酒汤,是甜滋滋的蜂蜜。她是管家带进来的人,对这位乖张的小少爷有着浓厚的怜爱:“老爷让您今晚早睡。”
曲佑英抢过瓷碗一饮而尽,讽刺地笑:“不用说这么委婉,我知道他床上有人了。”
接着大步离开。
过去的23已经死了,现在的忍冬有什么好心疼的,他质问自己。
或许因为少年让他看见过去的自己,那个目光发亮、跪着也要活下去的小孩。
作为帝国政要巴结的红人,曲府给夫夫俩挑选的房间自然是极好的。油画艺术品琳琅满目,华丽的羊绒地毯从客厅铺到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