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第1页)
更何况他收受各方贵重礼物从不手软,这难道就明智吗?
送礼给他的人未必是有事相求,更多的不过是想铺路,师夜光也不会予取予求,只是胆大包天,随心所欲罢了,甚至将收受珍宝之中格外名贵的进献宫中,也不见得赵朔说什么。
君臣之间彼此信任可见一斑。
何况私情其实是最不要紧的事。岂不闻顾寰和齐昭昀之事人所众知,也不会从此就以为齐昭昀不再是江东势力领袖。
此事对赵渊会更复杂,皆因他身为宗室,与赵朔的关系更微妙,而师夜光的身份也不够明白。他虽不是赵朔的禁脔,但所知秘辛着实太多,与任何人交往过密都容易招致灾祸,何况这人是宗室。倘若赵朔起了杀心,论心不论迹,杀人不过一念之间。
其中自然有许多危险,或许涉及性命,不能说不危险。
赵渊还从未流露出这种不顾一切的架势,即便明知道这其中风险不过是说说而已,真正那一天的日期还遥不可及,师夜光也难免生出几分兴趣。
“你想要什么?”
他挣扎两下,要坐起来。赵渊身量长,又经多年征战,弓马娴熟,分量更是不轻,本意没有把他坐死这一条,也就起身了。师夜光也算是诗书礼御射都学过的人物,比赵渊却绝对比不上,因此不怕他逃走,倒不如两人好好坐着正经说说话,说通说透,至少说明白自己的意思。
两人终于按宾主坐了,茶已经凉了,非但没有比方才看上去正经一点,甚至更像是叙旧情,温旧梦了。
赵渊倒不在乎这一点,径直说明来意:“我想明白了,有些事实在不必太在乎你的意思,多数时候,你自己心里并没有什么意思,旁人提什么你都没有切肤之痛,也就不会反驳,只是从前我不敢而已。”
他话音一顿,其实还没有说完,师夜光却已经歪着头抢话了:“你不敢?”
语多讥诮之意。
赵渊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沉定而宁静:“我敢不敢,你是知道的。当初我待你如何优容不必再提,这都过去了,况且是我自己愿意。但我对你好不好,想必你的看法和我并无二致。你是知道我不愿意离开你的。”
师夜光扣着几案默然不语,算是认了。
赵渊看出他现在又不急着抵御自己这个外敌,于是平和的接了下去:“过去那些事,我并不知道缘由,你恐怕也并不会愿意告诉我。我自己倒是想了好几年,现在算是明白了。我忘不了你。”
师夜光猛然一震,倒好似这句直白的话他从来没有听过一样。
从前情热,赵渊倒也不是没有说过甜言蜜语。何况师夜光生得这幅样貌,又四海为家,情话听得够多了,于是也就腻了,从不往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