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第2页）

「规定是si的，但人是活的、会变的。」一沉，千鸟低声，那不是她的无奈，而是早已不抱希望。

「是啊，从你姊姊si了之後，你就变得钻牛角尖，长官都压不住你了。」罗宾的声音不带情绪，既缓慢又低沉的声线彷佛又快要睡着了。

「是吗？」

至此，千鸟忽地一愣，t内像是有什麽东西在窜动，是不安、是疑惑，是难以捉0。她掌握不住那种不确定x，是一种反常感，彷佛一张平整的纸被歪曲地折了一角，违背规矩，强迫她不得不直视的排斥感。

「罗宾，你是怎麽知道??」她严肃了表情，沉默了数秒，慎重地提出：「我姊姊的事？」

「你说过啊，放长假之前。」罗宾几乎是不假思索就能回应。

只是这个回应却惹得千鸟蹙眉，不禁质疑，「我说过？」

现在才察觉，罗宾的声音虽说听起来带着睡意，但条理思绪未免太过清醒。两人的对话到此结束，双方失去了交集，仅仅隔着一排盆栽，一边照着光、一边笼着荫，由着一gu既尴尬又诡异的气氛弥漫在过分的宁静之中。

「千鸟你来了。」大熊的闯入打破了僵局，眼看还有罗宾在场，便说：「进办公室说吧。」

f楼的办公室一般来说就是处理一些文书琐事，大熊虽然身为管理者但也时常出勤不在，这个地方更多时候反而都是用来接待长官的，所以哪怕长时间闲置，其空间和布置还是有着一定的程度，毕竟这世道看官阶给待遇，长官就算只来坐个一秒，面子里子还是都要给得足。

「坐。」大熊随手指了个沙发的位子，自己则往办公椅去。

上万块的高级沙发缠着官僚气味，丑陋得叫人厌恶，千鸟连看都不看一眼，而是以军人之姿，面对大熊站得挺直端正，「我站着就好。」

大熊在办公桌前坐定位，看着千鸟的反应和态度不禁一脸无奈，不过他也知道自己是拗不过这脾气的，索x直接进入正题，「佐伯上报，说你私下在查七本。」

不是疑问句、不带责备，大熊的就事论事不加个人情绪，更没有长官高高在上的那种臭样子，不过就是简单地讨论，单纯地想要了解内情，甚至更近一步地给出解决的方式。大熊一直以来都是这种模样，给予着部下尊重与平等，同时也是对於快要挣脱束缚的千鸟一种关ai和维护。

「是，他说的都是事实。」因为明白大熊的t贴，千鸟亦是答得直接，毫不迂回。

「理由呢？」

「违反军纪必须接受处罚，我的理由并不会左右惩罚的程度。」只是於千鸟而言，她也不想让大熊为难。

「意思是你肯接受处罚？」

千鸟依旧姿态正直，一双眼神坚定地望着前方，并没有与大熊交会。她果断地复诵着纪律：「进了黑勤，不是服从就是si。」

现场安静了数秒，大熊叹了口气，连一点点上司的样子都消失无踪，只是苦恼得迁就着，「千鸟，我知道你不服，可是军人的行为处事必须正当??」

话都还没说完，千鸟就即刻开口打断，「军人的行为处事必须正当，要我们去保护像洪会长和阿l那样的人，或者听从飞鼠那种垃圾的指令，这样，就是正当了吗？」

「军人的正当是听从命令，与任务内容无关。」

「像七本这样的组织，政府因忌惮而放任，军方在政府之下也不得不服从。夹在黑道和白道之间，军人的正当是真的正当吗？我们，和七本又有什麽不同。」千鸟对上了大熊的视线，斩钉截铁，「我！是为了我的正义接受处罚。」

身为黑勤组的人，长年接触各种人事物，上至政府下至人民，大熊怎麽会听不懂千鸟话中的意义。任务的好与坏不容选择，就更别想去谈论那些东西是否真的符合道德底线，甚至是否真的能救人於水火——军人能获得尊严，却未必能够拥有良善。

但是无能为力啊，仅凭一己之身，何以撼动养着白鲸的池水？不能表达认同的大熊，没有出言反驳已经是他此刻能和千鸟站在同一边最卑微的方式了。

「简单说就是不甘愿吧。」这个结论b预期理想，让他松了口气，「总之，你还肯接受处罚，我感激你。」

「不要感激我，我只是还觉得??」千鸟的目光越渐空洞，丧失了情感，轻轻一言，「逃亡很麻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