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涤叶（第4页）

涤叶望着自己的手颤抖了起来。纳兰遮的人命、杀人的罪孽，以後、他能怎麽办？

他开始流浪，离开了h沙滚滚的荒漠进入神州中原，因为外邦人特殊的面貌他受到排挤与欺侮，凭恃着武力和天生而来的能力，他击败了许多人，掠夺了无数的宝物。

当他从传扬天道的行者口中知道天道为何时已经太迟。

他手上满满的血，哪怕去赎也永远赎不完。

他不想si，他怕si，所以他要b谁都活得更久，他要天道不能惩罚他。

这种恐惧箬叶明白吗？

从一开始就背负起无数人命的他根本没有回头路，春秋几度，物换星移，他攀登到了顶点却无法安心，这份恐怖又有谁能为他分担，他又能向谁倾诉。

好累。

方禹睁开了眼，眼泪模糊了他的视线。

我也、很想安息……

发自内心的叹息让他再也承受不住这份痛苦痛哭失声。

江浔看着忽然出现在眼前奫，她一刀斩断了那个怪物的攻击，他才想扯着方禹退开，就见方禹忽然捂着脸痛哭。

「方禹！」」他伸手去扶，在他碰到方禹的手时，那哪里是他熟悉的人，一头yan丽的红褐se长发披泄而下，冰蓝se的双眸浸润在泪水之中。他不知道这是怎麽回事，但看屋内那怪物有发狂的倾向，他连忙g住「涤叶」的肩膀将人往外扯。

靠，这到底怎麽回事！为什麽一眨眼方禹就变这样了？

该不会幽篁镜已经回归方禹了吧！

江浔急得满身冷汗。

他们才要退出房间，「涤叶」按住他肩膀停住动作，他的神se不再那样脆弱，反而像是清醒了一样，他望着屋子内已经不ren形的东西，又看了眼神se坚毅的母亲。

「我没有让你失望。」涤叶低语。「我来带你们走了……」他手上军刀一转，身为神的力量灌注进了刀身发出清亮的se泽，他随手往上一劈，陈旧的建筑被轰出一个洞来，彷佛无形的壁罩也被打碎，外面无数的怨魂大量涌入了亡城。

他们不停呼喊着涤叶，凄厉地哭喊着，彷佛倾诉了无数的悲苦。

被石头w染的亡魂具有传染x，被接触的生人都会变成那种怪物。涤叶对屋内的怪物笑了一下，又回过头看蜷缩在一角的箬叶。「现在，赎罪的时间到了，你们就好好向族人陪罪吧！」他话落，看了奫一眼，她对他露出半是欣慰半是悲伤的笑容。

涤叶手揪住江浔的手。「好了，快走，就算是你也挡不住这些东西。」他低语着。

江浔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不明白涤叶没头没脑说些什麽。他才正想问就见不该在这里的人影忽然出现了，江安净一身古怪的装束，雍容华贵，他脸上有着奇怪的纹路，看起来像是古人。

脸还是那张脸，但给人的气势全然不同，江浔对他身上的气息很敏感，他觉得非常不舒服，那种威迫感更强烈了。

江安净看了涤叶一眼。「你到底还有多少遗愿，我已经跟着你跑了很多地方了。」他抱怨着。

涤叶轻笑了声。「这不是狩法者的工作吗？使亡者安息？」

「你又没付我钱！」江安净哼声，手上握着一卷卷轴，手一抛，卷轴舒展开来，彷佛有生命一般包裹住了他们三人，在鬼魂即将触碰到他们时卷轴蓦然一收，他们全被收进了卷轴之中。

卷轴落到地上滚了两圈，一只手凭空探出将卷轴收了回去，一切无声无息，彷佛这只手不曾出现过一般。

江浔眼一花，脑袋好像被抓着转了好几圈，头昏眼花的掉到一个地方，脚才刚踏稳他就因太晕摔倒在地。「ga0什麽啊……」抱着脑袋他哀号着。

江安净看着一旁化回涤叶姿态的成熟男子。「方禹的意识还在吗？」

「我就是方禹。」涤叶的所有记忆清晰如见，并不如江浔所担忧的涤叶会将他所有记忆全部吞掉，但也不是两个记忆非常鲜明地分开，他仍是方禹，同时他也是涤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