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九霄剑影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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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印现真形(第1页)

断剑崖的夜雾浓得像是化不开的墨,燕九歌踏着子时的钟声来到崖边,靴底碾碎的冰晶发出细微脆响。怀中的"孤鸾"剑不安地震颤着,剑锋上的青芒在雾气中划出幽幽光痕,照亮了脚下斑驳的血迹——那是三日前他与赵元辰交手时留下的。

"来得够慢。"老莫头的声音从雾中传来,像是隔着层毛玻璃般模糊。老人今日罕见地换了一身灰袍,腰间系着条暗红色腰带,佝偻的背挺直了许多。他手中提着的青铜古灯造型怪异,灯座是只三足金乌的造型,灯焰竟是诡异的青色,照得他皱纹里的阴影更深了。

燕九歌单刀直入:"轻歌被关在哪里?"他的声音比夜风还冷,左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上"天衍"二字的刻痕。

"观星台下的禁魔窟。"老莫头灯焰一晃,映出地上用朱砂绘制的复杂阵图。那些线条像是活物般蠕动着,逐渐形成青霄宗的立l微缩图景。"莫天机用她手腕上的剑印当钥匙,想强行打开登仙门。"他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把骨粉撒在阵图上。

灯焰突然暴涨三尺,在空中凝成半透明的三维影像:柳轻歌被九根刻记符文的玄铁锁链悬在半空,手腕处的剑印被某种法器强行撑开,延伸出的金色丝线如通活物般扭动着,正缓缓注入下方青铜巨门的缝隙。更骇人的是,门缝里隐约可见狰狞黑影在蠕动,偶尔伸出的利爪上还挂着腐烂的肉块。

"这是三日前的情景。"老莫头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现在门缝已经能伸出一只完整的爪子了。"他手指一划,影像变换,显示出如今门缝已拓宽到三指宽,里面泛着不祥的血光。

燕九歌的剑丹突然剧烈震颤,不受控制的剑气从毛孔中溢出,在周围岩壁上割出数十道深浅不一的剑痕。一块磨盘大的山石被剑气扫过,悄无声息地裂成两半。"我现在就去救她!"他转身就要御剑而起。

"送死吗?"老莫头冷笑一声,灯焰随之变成危险的猩红色。他忽然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狰狞的冰晶伤口——那伤口边缘泛着黑气,内部竟然有细小的触须在蠕动!"禁魔窟有三十六重上古禁制,莫天机亲自坐镇。更何况"他枯瘦的手指轻触伤口,立即结出一层白霜,"老夫全盛时期都挡不住它一击。"

"它?"燕九歌瞳孔微缩。他注意到老莫头说这个字时,灯焰明显抖动了一下。

"附在莫天机身上的东西。"老莫头眼中闪过燕九歌从未见过的惧色,连带着灯焰都暗淡了几分,"三百年前从天外而来,燕赤霞拼上性命才将它封在登仙门后。"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出的血沫在半空就冻成了冰渣。

灯焰忽明忽暗,映得老人脸色阴晴不定。他从怀中取出一块龟甲,上面刻记了古老的卦象。"现在唯一的希望,"龟甲上的卦象自行重组,最终定格在"离上坎下"的未济卦,"是让剑印认主归位。"

一块血色玉佩被郑重地放在卦象中央。玉佩形制古朴,正面雕着展翅凤凰,背面是"九霄"二字,与燕九歌从莫天机那里得到的玉佩一模一样,只是颜色更加暗沉。

"这是用燕赤霞心头血炼制的引魂佩,能唤醒剑印中的血脉记忆。"老莫头的手指在玉佩上方画了个复杂符纹,"但必须由至亲之血激活"

燕九歌毫不犹豫地并指为剑,在掌心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滴在玉佩上,顿时爆发出刺目红光。那些血珠如通活物般在玉佩表面游走,最终组成一幅动态画面:

年幼的兄妹在紫藤花架下练剑,男孩笨拙地模仿着父亲的动作,女孩在一旁捂嘴偷笑。突然,十余个黑衣人翻墙而入,刀光剑影间,父亲将两个孩子护在身后。危急关头,女孩手腕上的奇异印记突然发光,化作万千金针将黑衣人尽数射杀

"轻歌的剑印本就是燕家秘传的护l剑罡。"老莫头收起玉佩时,燕九歌注意到他的指尖已经结了一层冰霜,"只是被莫天机用忘忧散封印了记忆。要救她,必须先解开封印。"

"如何解?"燕九歌包扎着手掌,发现伤口边缘竟有点点金光闪烁。

"两种方法。"老莫头竖起两根手指,第一根手指上的指甲已经变成诡异的青灰色,"一是找到燕家祖传的《天衍剑经》下册,那里面记载着完整的剑印唤醒仪式;二是"他意味深长地看着燕九歌,"用你的剑丹为引,强行唤醒共鸣。"

燕九歌立刻盘膝而坐,双手结印就要运转剑丹。"孤鸾"剑感应到主人心意,自动悬浮在他身前,剑尖指向青霄峰方向微微颤动。

"急什么!"老莫头一巴掌拍在他头上,触感冰凉得不似活人。燕九歌这才发现,老人的手掌已经半透明化,能隐约看到后面的山岩。"剑丹与剑印共鸣时,方圆百里的修士都能感应到。我们必须先"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两人转头望去,只见青霄峰顶的观星台方向升起一道直径十余丈的血色光柱,将方圆百里的云层都染成了猩红色。光柱中隐约可见无数扭曲的人影在挣扎,凄厉的惨叫声即使隔着这么远也清晰可闻。

"不好!"老莫头脸色大变,手中的青铜古灯"啪"地炸裂,灯油溅在地上竟腐蚀出一个个冒着黑烟的小洞,"登仙门提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