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2页)
“哎呀呀——你让我说是么才好——”大妈的眼里溢出了泪水,大概是重来没有人这样关心过她,尊重过她,因此,一碗鸡肉竟能使她感动得热泪满眶。
和大妈聊了一会儿家常里短的话之后,杜陵觉得改天再和大妈聊正题,比较合适,第一次接触,大妈会有一些心理戒备,他也不好贸然开口问长问短。于是他在告辞时说“大妈,我明天再来看你,顺便想请教你一些事情,希望你不要嫌麻烦,在路上听我爸说你爱喝酒,明天我给你老人家带几瓶好酒来。”
第二天,杜陵单独到了大妈家,带了两瓶当地地产的最好的酒给老人。他想,也许酒能打开大妈的话匣子,并消除她的戒备心理,就说:“大妈,我是个研究心理学的,想从大妈的一些生活经历中找出一些行为的成因,希望大妈不要介意,我陪大妈喝酒,我们边喝边聊,不知大妈愿意不愿意,我平时是不怎么喝酒的,但我愿意陪大妈,你看好不好?”
大妈起初有些持矜,不愿多说,但在杜陵的疏导之下,再加上酒的作用,神经松弛,话语就多了起来,渐渐敞开了自己的心扉。
大妈的名字叫白巧娥,大妈的父亲叫白换成。巧娥六岁那年死了母亲。母亲去世之后,父亲一个人拉扯着巧娥过日子。亲戚们见白换成一个大男人带着一个六岁的娃娃过日子,很艰难,就劝白换成再娶。白换成说:“算了,就咱这条件,娶大闺女肯定没指望,娶个二婚的,或者寡妇,人家也有娃娃,娶回来怕后娘偏心,不亲我的巧娥。我就凑乎的过吧。”
白换成带着巧娥过日子,又是爹,又是娘。巧娥饿了,他把饭给煮好,巧娥冷了,他多给巧娥加件衣服。巧娥的衣服破了,他学着补衣服。巧娥的旧衣服小了,不能穿了,他学会了裁减缝补衣服。巧娥的头上痒痒了,他才发现巧娥的头发好长时间没有洗,长满了白的虮子、黑的虱子。巧娥挠痒痒把头皮挠出了许多血痂。白换成心疼得直掉泪,赶快他拿来蓖梳给巧娥刮虮子,捉虱子。但虱子、虮子太多了,怎么也抓不完,他才想起买洗衣粉给巧娥洗头,头发是洗干净了,虱子虮子还有,但毕竟少多了。但白换成又发现了新问题,巧娥的脖子脏成了黑油车轴,白灵灵的小身子自他妈走后也变成了花狸猫。白换成再给巧娥洗澡,把水温热了,挨着巧娥的小身体一点一点地把那车轴油似的黑垢痂清除干净。清洗得干干净净的巧娥,原来是个很漂亮的小姑娘。白换成已经很长时间没注意到女儿是个很漂亮的小姑娘了。从那以后,他就隔三岔五地给女儿洗头、梳头、洗澡、洗衣服、“原来我女儿是个小美人,等你长大了,大大把你嫁给一个大官,你好好孝顺大大。”白换成逗巧娥说。本地人把爹爹或是爸爸叫作大大。
“我谁也不嫁,我就跟大大过一辈子。”已经是十岁的巧娥说。
冬日里天冷,乡下没有没有钱买煤炭,取暖靠从野地里捡回来的牛粪在炉子里煨一把,前半夜还能对付,后半夜家里冷得像冰窖。巧娥冻醒了,说:“大大,我冷。”
白换成就说:“那就钻到大大的被窝里来吧。”
钻进大大的被窝,在大大身体的温热下,巧娥果然不冷了。又暖暖和和地睡着了,以后大大的身体就成了巧娥的火炉和暖身器。她已经离不开大大的怀抱。
巧娥十三岁那年,突然惊慌失措地对大大说:“大大,不好了,我身底下流血了,会不会死,我不想死,我离不开大大——”
“傻女子,哪能说死就死,让大大看看——”白换成也有点害怕,这女儿是他的命根子,心尖子,不能让他有一点毛病。
巧娥褪下裤子让大大看,她的身体,对大大来说,已经没有什么秘密。大大看了半天,也有些害怕,这女子是什么病?想来想去忽然大悟:“唉呀,你吓死大大了,恐怕就是女人们常来的月红吧,大大一时给蒙住了,你今年十三岁,按说还小,不到来的时候,可是看你这身胚,比十五六岁的女娃都大,是不是提前来了,大大去给你买些草纸吧。”
白换成到了村里唯一的一家小卖店里,要买草纸。那个小卖店的老板说:“你一个大男人要球这些东西干甚?”
“唉唉——是我女子要用。”白换成不好意思地说。
“不是吧?你女子才多大?”小店老板表现出了惊讶。
“十三了,可是真有那东西了——起初我也不信——看了才知道——”白换成是个实在人,一辈子不会说假话,捣鬼弄棒棰,他实话实说。他觉得自己心里有没什么鬼,自个儿的闺女,他又当爹又当娘,他不看谁看,理所当然。
“唉呀呀——你看你女子的下身——”小店老板话说了半截止住了,用异样的神色打量着白换成。
白换成感觉这眼神不对,有些怪异,就说:“咋了,我的女儿我不看让谁看?我又当爹又当娘,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你咋也不能想老婆想的乱伦吧?”小店老板杖着自己的爹爹是个大队长,自己又靠这个小卖店赚下两个糟钱,说话就很放肆,不把村里他爹爹以外的任何人放在眼里。
“放你妈的屁,你说的还是人话?”白换成愤怒了,他可以让人侮辱,但不能连带他的女儿。那时他的命根子,心尖子,谁侮辱女儿,他骂谁。
“你他妈不办人事,还嫌我不说人话?哪有老子看女儿身底下的?你不是乱伦,你是干甚?”小店老板见一向老实巴交人人欺负的白换成竟敢骂他,把一个本来是带开玩笑性质的混帐话当成正话将错就错骂了出来。他不怕得罪白换成,这个村只有这家小卖店,没人能离开小卖店的油盐酱醋火柴日杂。再者,生意人血管里流淌的是卑鄙而不是血液,心里装着的是铜钱而不是人性,胆怯如鼠,凶残如虎。卑劣如猪。
白换成有些惹不起这个乡村的恶霸,只好卖了草纸快点回家,女儿还等着用呢。
买来了草纸,女儿却不知怎么个用法。白换成只好亲自作指导,把草纸叠好了,再垫在女儿的身子底下。但从此以后,女儿的草纸用完后,白换成不敢再去买草纸,而是打发女儿自己去。
那个血管里流淌着卑劣情感的小店老板就用淫邪的目光猥亵着巧娥:“巧娥,你大亲不亲你?”他问得亲不亲是指用吃饭和喷粪共用的那张嘴。
“当然亲了。”巧娥回答。巧娥所说得亲,是指用心灵去疼爱。
“他亲你那里?”小店老板用自己卑劣的情感诠释着别人的感情世界。
“哪都亲。”巧娥回答。他的意思是大大全身心的疼爱她。
小店老板的理解则是用嘴去亲遍全身。
“你夜里是不是和你爸谁在一个被窝里?”小店老板在用自己的邪恶欲念奸淫着巧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