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第2页)
易宁默了默,终于忍不住道:“你让三品云麾大将军为了你的偷懒,去收拾残局?”
白若松心想,那我还是先帝遗孤,棠花的少主,正统的皇位继承人呢。
不过既然她已经在易宁面前提过自己并不想要皇位了,也没这个胆子提起这茬,只能委委屈屈地当一个锯嘴葫芦。
易宁见她一副躺倒随便骂,但拒不认错,死不悔改的模样,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罢了。
她想,罢了,她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指责别人呢,明明她才是……
“你走吧。”易宁感觉太阳穴疼得突突直跳,挥了挥手示意白若松出去。
白若松如蒙大赦,抿着唇压着自己都掩饰不住的欣喜之意,宛如另一个孟安姗一样,小碎步到门栅前,伸手拉开了大门。
“白若松。”背后,易宁又突兀开口。
白若松略略转回头去,看见她面上映着窗棂投入的窗影,半明半暗的,一时心里有一种奇怪的,说不出的感觉。
“白若松。”易宁又喊了她一声,提醒道,“云琼是手握军权的大将军,你如果并不想参与权势的争夺,就不应去招惹他。”
白若松那双黑玻璃珠子一样的眼睛,像不见底的深潭一般,闪着幽幽的光芒,就这样直勾勾盯了一会易宁,突然笑了一下。
“谢谢大人提醒。”她道,“我自有安排。”
待到日薄西山,云琼居然要比钦元冬和钦元春先回来。
回来的时候,白若松房门大敞未曾关上,他挎着一个小包袱,一阵风似的就进了屋子,把白若松放在案几上的纸张都掀走了几张。
和易宁一样,云琼看起来也渴得厉害,一坐下来就提起了水壶。
白若松弯腰从地上捡了那几张垂落的纸张,起身的时候,看见他居然是直接对着茶壶嘴豪饮,扬起伸长的脖颈上,凸起的喉结上下一滚,一时愣了一下。
云琼几口就喝了大半壶,习惯性以手背擦拭唇边漏下的水液,一抬眼,发现白若松正含笑盯着自己,垂下眼去,耳垂边通红一片。
“我……我在军营中习惯了。”他轻声放下茶壶,压着嗓子解释道。
从前还在将军府的时候,云老太君也是以大家闺秀的标准培养云琼的,需得言谈得体、端庄大方、气质温婉、才艺双全。
当然,那时候的他一心沉溺于习武之中,对于那些什么琴棋书画之类的玩意,根本不感兴趣。
云琼虽然是男子,但毕竟是将军府的独子,又筋骨奇佳,是练武的好苗子,老太君并没有过多勉强,只要求云琼学些礼仪,在外头的时候好歹面子上过得去。
所以,他的礼仪一开始其实是非常好的。
只不过这些,早就在十多年艰苦的军营生涯中被消磨干净了。
若是其他时候,他并不会觉得自己这个样子有什么不对劲。
可如今,大约是在在意的人面前,他居然对自己的粗鲁作态有些赧然起来。
“嗯哼。”白若松手掌压了那几张宣纸在桌上,抚着下摆坐了下来,从嗓子眼里发出灵动的一声调笑,“我知道的,在盛雪城的时候,我也是在守城将士们的包围下长大的,知道她们是什么模样的。”
云琼薄唇一抿,提了背后挎着的包袱,往圆桌空余的地方一摆,从中掏出一个钱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