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面具的胆小鬼(第1页)
我们谁都没有忘记,那些伤害就像刻在骨头上的字迹,不会因为广州的阳光而褪色。
日子看似在变好,工资涨了,出租屋添了二手电扇,可宋影影说得对,伤疤就是伤疤,不会因为时间流逝就变成装饰。
面对伤痛,我们选择了截然相反的路。我像只惊弓之鸟,见到男人就下意识缩紧肩膀;宋影影却把自己变成扑火的飞蛾,在一个又一个男人的体温里寻找麻醉。
多么可笑啊,两个伤痕累累的人,一个拼命逃避,一个疯狂索求,却都是在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
被强奸,不仅夺走了我们的贞洁,更偷走了我们做自己的勇气。现在的我,现在的宋影影,都只是两个戴着面具的胆小鬼,在名为“活着”的舞台上拙劣地表演。
那天之后,宋影影就像被风吹散的烟,彻底从我的生活里消失了。
她没再回过我们合租的房子,我发出去的无数条消息全都沉入虚无。
直到两个月后一个阴沉的下午,我的手机收到了她的消息,简短到残忍,“能借我点钱吗?我要打胎。”
我们在医院附近的小诊所见面。宋影影瘦了,宽松的卫衣裹着她单薄的身体,像套在衣架上的布。
“真讽刺,”她摩挲着一次性水杯的边缘,“晖军强奸我那么多次都没事,这次倒中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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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笑起来,“那时候我妈说幸好没怀上,他有老婆孩子了。”
“差一点啊,”她歪着头看我,嘴角挂着古怪的笑意,“我就成你后妈了。”
我胃里翻涌着酸水,却连一个勉强的笑容都挤不出来。
手术那天,消毒水的气味刺得我眼睛发疼。
“你男朋友呢?”我问。
宋影影正盯着天花板上一块霉斑,闻言轻轻“啊”了一声,“跑了。听说我怀孕了,比兔子窜得还快。”她的语气轻飘飘的,像在讨论别人的事。
我张了张嘴,所有安慰的话都卡在喉咙里。直到看见她被护士推出来时惨白的脸,我的眼泪终于决堤。
我趴在她病床边哭得像个傻子,反倒是她伸手擦我的眼泪:“真的不疼了。”
我知道她在说谎。那些器械进入她身体的瞬间,那些血肉被剥离的痛苦,怎么可能不疼。
宋影影抱住我,她的眼泪洇湿我的肩头,“我只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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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紧紧回抱她,生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我也是,求你……别再离开了。”
她在我怀里点头,发丝蹭得我下巴发痒。那时候我不知道,这又是一个谎言。就像她说不疼,就像她说会留下——宋影影最擅长的,就是把谎言说得像誓言一样动听。
她又回到了我们那个小小的家,我特意请了假在家照顾她坐小月子,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渐渐有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