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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微微颔首,神se再次复杂起来。
其实他也没有料想到,事情会往他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
他不清楚自己在跟纱织挑明了来意,得到了对方的回答後,是否显得失魂落魄,亦或是黯然神伤。他尽力去表现得自然,尽力表现得没发生过什麽那般,可也许这些事不是单纯能靠演技掩盖过去的,亦或者,他的演技就是如此的拙劣。
吃完蛋糕後,走在前头的nv孩心情似乎并没有他预想得那般开心,背着手,仿佛踢正步般抬起腿,靴子与水泥地板碰撞发出一下又一下的「吭吭」声,分外刺耳且聒噪,就好像要用靴子上的高跟把平整的地板砸出一个个小坑那般。
太yan已然落下,黑夜统御着天空,将天空染为了纯一se的黑。她的影子在路灯下被拉得老长,就像黑猫摇晃着的尾巴那般。虽然已经进入了五月,然而夜风仍带着些许冷意,令他拉起了外套的拉链,而走在前头的nv孩只是敞着她灰se的毛呢外套,任凭风钻入衣服的内部,鼓得外套就像个气球般胀胀的。
他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自己的心情,因为他看着那个穿着灰外套的背影,看着那白se流苏的长裙,内心里萌发了一种奇妙的厌恶。
厌恶?他吗?对纱织吗?为什麽呢?因为他意识到了她其实是个肤浅又任x,还总是喜欢耍些无意义的小聪明的nv人吗?因为他觉得她跟过去那个虽然娇滴滴的,然而还是会一直黏在他身边的纱织已经不一样了吗?因为,她说了,她忘记了吗?
他以为重要的事,其实在对方看来根本无足轻重,那麽他的纠结又是为了什麽呢?又是为了什麽而烦恼呢?越是去思考越会觉得自己像个笨蛋一样,像个笨蛋一样陪这个nv人玩,哄她,讨她开心,被自己的回忆耍得团团转。
是啊,她是纱织,可说到底也不再是「小纱」了。就好像他所认识的、所喜ai的那个nv孩子已经被眼前的完全不认识的家伙夺舍了一样。
难道不是吗?小纱明明最喜欢穿红se的连衣裙,最喜欢喝草莓牛n,最喜欢吃甜得令人难以忍受的蛋糕,可是走在前面那个人又如何呢?除了那一对长长的茶se兔耳跟他记忆里的小纱是一样的之外,还有任何相似的地方吗?只是一个劲用靴子仿佛诅咒他人一样,「哐哐」地敲着水泥地,发出嘈杂而烦人的声音不是吗?
结果他来这一趟的收获仅仅是这样吗?看到一个被时间改变得面目全非的,甚至连他是谁都已经不记得了的有着「小纱」这个名字的人。越是这麽想着,他对前方的nv孩的不满渐渐增加着。
他真想直接拉住她的手,跟她说,别再跺地板了,你要把地板踩出坑来才满意吗?如果讨厌我,觉得我很烦的话,不妨直接说出来好了,为什麽要拿东西撒气?
y要说唯一还阻止着他这麽做的,约莫是他的理智。他告诉自己不应该对一个nv孩子如此粗鲁。然而这点也让他很生气。为什麽不行呢?为什麽这个nv孩能随便朝自己撒气,耍自己玩,甚至还要他出钱请客,可是他却一句怨言、一点粗鲁的行动都不能做呢?
仅仅因为什麽狗p的,他是男孩子,是狼人,所以要保护b自己弱小的兔人nvx吗?哈!他为什麽非要对一个戏耍他的、讨人厌的家伙温柔相待呢?
这麽想着,以他的步伐很轻松地便能追平两人的距离,然而还没等他伸出手来,拽住对方,对方不知道是否察觉到了什麽般,忽地转过身来,令他不得不停了下来,甚至心虚地往後退了几步。
「我说……」她忽地开了口,绵苹果般沙沙而微甜的声音传来。
「什麽事?」他有些心虚,不知道对方是否意识到了他有些不友好的意图,将眼睛瞥到一边。
「不……」她不知道为何踌躇了下,与之前骄横的模样不大相同,用手指绞了绞自己的侧发,杏仁般的眼眸有些不安地打量了他一眼。
不知道为什麽这种眼神让他感到更加的心虚,他只能催促道:「你说吧。」
「好吧,其实也没什麽。」nv孩抱住x,侧过身,「我前面跟你说,不记得了,其实是骗你的。」
「诶?」听到她这麽说,他一下惊愕地看向她。
而她见他惊愕的模样,将手指放下,将靴子仿佛粉刷般在地上蹭了下,刮起了一层不知道什麽时候堆积着的细细的灰:「别那副表情。说是骗你,也不全对。」
「因为最开始我确实没想起来,但听你说完之後,我慢慢也记起来了。」
「我记得以前确实有一个跟我玩得很好的狼人哥哥。你当时不是这麽跟我说了吗?我当时希望的是两个人一起抓到最大的独角仙,然後向其他人炫耀。因为不是两个人一起抓的就没意义了……」
「我,也有些想起来了。因为你告诉我了,所以我也决定要告诉你,当时我是怎麽想的。」说到这里,她再次用手指卷起了自己有些卷曲的发尾,「我,当时想的是,我想跟上那个人,我不想被他讨厌。」
「只是这麽想着而已,可是身t却越来越跟不上了,不知道什麽时候就晕了过去,就好像发烧了一样,然後在做梦那般。」她玩了玩自己的头发,「然後等到我醒来,那个人就不在了。」
「後面他也有来探望过我,但并没有说什麽。我当时就想,也许我已经被他讨厌了。因为我没能跟上他,所以讨厌我了……」
「我感觉很失望,很难过,然而另一方面也在想,算了吧,既然讨厌我了,那我就不要再烦他好了。那种家伙,谁ai稀罕去稀罕吧。」她看了眼他的方向,随後又转过身去,「就是这样。我说完了。」
她茶se的头发甩了下,如同猫咪的长尾,留下一个「随便你怎麽想好了」般的背影,如同方才般不住地用靴子的小高跟敲着水泥地板。而他只是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看着她渐行渐远的模样,他只是愣在原地,仿佛那高跟敲的不是水泥地板,而是直接敲在了他的身上,把他像根钉子般敲进了地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