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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黑粟N(第2页)

他不想承认自己的迷惘。不想承认那些从小就被灌输的仇恨,也许从一开始就都是谎言。

他的指尖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不安。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从小活在一个jg心构筑的泡泡里?那些长老们口述的历史事件,那些关於翼膜族背後的y谋,难道不是真的?还是只是单方面的说辞?

「难道我们都一直被蒙在鼓里?这场仇恨,真的是单方面的吗?」

这个想法像根倒刺,扎在他心中,让他每一次呼x1都带着挣扎。但即使内心动摇,他也拒绝让这份质疑浮上水面。他对自己低声咆哮着:「不能信,他们也许只是演戏,这一切也许只是另一种洗脑。」

於是他选择了沉默,继续维持那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姿态。他的眼神冷峻,紧咬着嘴唇,不让任何言语从心中流出。他用这份沉默,将内心的怀疑紧紧锁住。

他不知道的是——这一丝丝被动摇的念头,已经在他心中悄悄种下了一颗未来将改变他命运的种子。

当托里多再次被单独送回拘留室时,他的心情b先前更加复杂。沉重的脚步声在金属地板上回荡,每一步都像是在心里敲响一记闷雷。虽然他的双翅与双手依旧被束缚,但他的内心那坚不可摧的壁垒,已经出现了裂痕。

拘留室中灰白的灯光照在墙壁上,泛着冰冷的光。托里多盘腿坐在墙角,背靠着墙,双眼低垂,彷佛不想再看见这座城市的任何一角。他以为自己会就这样孤独地度过接下来的几日,直到那道轻快的脚步声响起。

门口站着一名年轻的翼膜族警察,年纪看起来与托里多相仿。他没有穿着全副武装的铠甲,只披着一件松垮的制服外套,滑翔膜还微微张开,像是没收起来就急忙跑过来的一样。他手里还拿着两杯冒着热气的饮品——是翼膜族人常喝的黑粟n。

「欸,你还醒着吗?」他笑着敲了敲拘留室的铁门,语气轻松得像是来串门的邻居,「你叫托里多对吧?那个和我们吵起来的鸟人。」

托里多瞥了他一眼,没有回话,只是冷冷地撇过头。他并不想与这个「敌人」扯上什麽关系。但那年轻人却不以为意,直接靠着墙壁蹲了下来,与他只隔一道门的距离。

「我是尤因,今天轮班……老实说,我第一次在这种任务里见到鸟人。」他自顾自地说,语气自然得像是在闲聊,「小时候我爸还告诉我鸟人有两张嘴,会吃小孩的头,现在听起还还真是有够荒唐的~」

托里多挑了挑眉,忍不住冷哼一声:「那你现在不是该怕得躲远一点吗?」

「我g嘛要怕?我没领到薪水还b较可怕勒。」尤因笑了起来,然後顿了顿,「说真的,我以前以为你们全都住在草屋里,然後每天打猎跳舞什麽的但看到活生生的鸟人在我眼前说真的,我觉得你蛮酷的。至少对我来说啦~」

托里多皱起眉头,一时间不知该怎麽回话。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都在骗你?」尤因忽然问,语气变得稍微正经一些,「你觉得我们装得很无害、很开明,实际上在图谋什麽东西,对吧?」

托里多没有回应,但他的沉默,已经给了答案。

尤因叹了一口气,坐得更舒服些:「我不怪你,换我也是这样想。毕竟你从小被这样教大,我们也是,然後我们因为仇恨,而各自告诉自己的孩子:对方是错的。」

他顿了顿,手中的黑粟n被他摇晃着,发出咕噜声响:「但你知道吗?我妈是个医师。有次边境出事,她救了个鸟人小孩。那小孩醒来的时候很怕我妈,还哭着喊说不要把我眼睛挖掉。我妈当时没说什麽,只是帮他缝好伤口,然後一直坐在床边陪他……」

托里多的眼神动了动,那段记忆像是某个被尘封的角落,被悄悄拨开了。

「後来我妈回家告诉了我:仇恨会人不再相信其他人。」尤因低声说。

拘留室一时沉默,只剩下通风口传来的机械嗡鸣声。托里多低下头,像是想要从那句话中ch0u身,却又无法不去思考。这些话不像是说教,而是单纯来自一个年轻人内心的真诚感慨。

「我不知道你信不信,但……我是真的很想知道我们是不是真的能活在没有对立的未来。」尤因说着,把手中的另一杯黑粟n放在拘留室门口的送物槽里,「你可能不想喝,但如果你冷的话,就当暖一下手吧。」

他说完便站起身,没有再说什麽,也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地挥了下手,像是和朋友道别。

门口再次陷入寂静,托里多望着那杯还冒着热气的饮品,过了许久,才缓缓伸手拿起它,感受那微弱却真实的温度。

他低声喃喃:「这到底是什麽世界啊。」

而那杯未曾预料的温热,也悄悄融化了他心中,名为「仇恨」的冰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