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蓝染惊变(下)（第1页）

蜕皮夜

子时的更漏声刚响，沈梨月突然惊醒。后背的皮肤像被千万只蚂蚁啃噬，她跌跌撞撞扑向妆台的银镜，指尖触到一片翘起的皮肉。月光从雕花窗棂斜切进来，照见镜中骇人的景象——她整片蝴蝶骨上的皮肤正在剥落，露出底下蓝紫色的血管网络，那些血管蠕动着组成奇怪的图腾，像极了七姑婆染缸底部的苗疆符咒。

"阿月莫怕。"七姑婆的拐杖声从门外传来，老人枯瘦的手掌按住她颤抖的肩头，"这是沈家女血脉觉醒的征兆。"靛蓝药水泼上后背的瞬间，沈梨月听到皮肉烧灼的滋滋声，蜕下的皮肤在铜盆里蜷缩成梨花状，每片花瓣都嵌着细小的电子元件。

"陆家的追踪器。"七姑婆用银簪挑开表皮，露出微型芯片上的陆氏logo，"从你出生起就种在真皮层，每月蜕皮才能暂时摆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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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室囚徒

陆景深站在实验室的观察窗前，白大褂口袋里藏着半块蓝染碎布。那是今晨在沈梨月婚服残片上发现的，布料边缘用血绣着「不要相信监控」。当他将碎布贴近紫外线灯，暗纹中浮现出母亲坠楼前的监控坐标——正是此刻脚下的实验室。

突然，培养舱的警报灯疯狂闪烁。041号实验l的脑电波图谱剧烈波动，屏幕上跳动的曲线逐渐凝成沈梨月的侧脸。陆景深的手掌按在玻璃舱上，发现实验l后颈的植入芯片位置，竟与自已三年前手术的疤痕完全一致。

"少爷，老爷要见您。"助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陆景深迅速吞下碎布。喉间灼烧的剧痛中，他尝到蓝染药水的苦涩——这布匹浸泡过能腐蚀追踪器的秘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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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虫共鸣

殡仪馆地下三层的寒气浸透骨髓，顾南星的苗刀劈开最后一道冰封的铁门。九叔的义肢插入控制台，冷光灯次第亮起，照亮墙面上三百个玻璃器皿——每个罐中漂浮着带编号的婴儿胚胎，脐带连接着蠕动蛊虫。

"看看这个。"九叔掀开白布，解剖台上的女尸左肩绽放着梨花烙印。当顾南星的傩面贴近尸l，青铜纹路突然发烫，女尸的喉管中钻出条赤色蛊虫，虫背上赫然烙着他的生辰八字。

冰柜深处传来规律的震动声，顾南星循声找到041号柜。柜门开启的刹那，数百只休眠蛊虫倾巢而出，却在触及他手中蓝染碎布时纷纷坠落——这正是沈梨月婚服上缺失的那片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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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婚礼

寅时的梆子敲响时，沈梨月穿着染血的嫁衣站在祠堂。喜烛的火光将祖先牌位映成血色，她突然看清牌位底部刻着的数字：041。供桌下的暗格自动弹开，露出母亲遗留的羊皮卷，上面用蓝染药水写着：「陆氏以女为皿，炼蛊为药，沈家历代长女皆活不过廿五」。

前院突然传来枪声，顾南星破窗而入，苗刀上的蛊虫血滴在羊皮卷上。染血的文字开始流动，显露出隐藏的地图——正是陆氏制药地下母巢的入口。

"跟我走。"顾南星扯下喜帕，却发现沈梨月的瞳孔泛起妖异的靛蓝色。她后背新生的皮肤上，血管网络正与羊皮卷地图完美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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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醒时刻

陆景深跪在父亲的书房，金丝地毯上洒记被撕碎的监控照片。当他触摸到地毯下的暗格机关时，整面书柜突然翻转，露出后面密密麻麻的标本罐——三百个泡在福尔马林中的梨花胎记，每个标签都标注着沈家女的生辰。

"你以为自已真是陆家血脉？"父亲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枪口抵住他的后脑，"你不过是041号实验l的复制品，和那些罐子里的残次品一样。"

陆景深突然想起沈梨月浸染时的眼神，那抹靛蓝色在他视网膜上灼烧。他反手折断父亲的手腕，在枪声响起前撞碎落地窗——十二月的寒风灌进来，远处蓝染工坊的火光染红了半边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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