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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也是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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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生命的结束和一个生命的到来(第1页)

英国约克市,滂沱大雨中,一具nv尸从河里被打捞上来。si者是一名15岁的中国籍留学生,名叫李多丽,来自附近的一所寄宿nv校。更具讽刺意味的是,李多丽的忌日正是她弟弟的生日。

那一天,雨水狠狠地拍打着河面,湍急的水流仿佛要吞噬一切生机。李多丽的尸t静静地漂浮在水面上,脸se苍白,双眼紧闭,仿佛仍在沉睡。警察赶到后迅速封锁了现场,警戒线拉起,hse的塑料条在风雨中猎猎作响。围观的人群聚集在远处,撑着伞,踮起脚尖,试图越过警戒线一探究竟,但更多的只是冷漠的好奇。

警方立即展开调查,现场被勘察得一丝不苟。验尸结果显示,她的肺部充满积水,符合溺水特征,且身上并无明显外伤。河岸边留下的脚印单一且笔直,没有挣扎或追逐的痕迹。法医的报告一出,所有的猜测戛然而止。警方排除了他杀的可能,官方通告冷冷地写道:“初步调查为自杀,具t原因尚待确认。”

更令人震惊的是,李多丽的弟弟就在她去世的那一天出生。生命与si亡交织,仿佛是命运残酷的嘲弄。一边是新生的啼哭,一边是冰冷的河水包裹着她的身t。当家属接到消息时,李多丽的母亲正抱着刚出生的婴儿,浑身颤抖,脸se煞白,像是被人ch0u空了所有的力气。

医院的长廊里,惨白的灯光笼罩着一切,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李多丽的母亲坐在长椅上,怀里抱着襁褓中的婴儿,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护士偶尔走过,带起一阵冷风,她的身子微微一抖,却依然一动不动。

家属们从病房走出来,脸上带着复杂的神se。有人低声安慰,有人摇头叹息,更多的则是不解与冷漠的议论:“真是造化弄人啊,一个孩子出生,一个孩子没了……”

李多丽的母亲始终沉默,仿佛那些话都传不到她的耳朵里。她低下头,看着怀里熟睡的婴儿,那小小的脸庞微微皱着,嘴角偶尔蠕动,像是在梦中。她的手指轻轻触0着婴儿柔软的脸颊,冰冷的指尖让她猛然一颤,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和痛苦,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故事背景:2011年的北京

主人公李多丽来自一个普通的中产阶级家庭。家里只有一套位于北三环中档小区的房子,不到200平米,三室一厅。李多丽的父亲一直没有买车,用尽了各种借口:从“车价即将下降”到“城市交通拥堵”。尽管早在几年前就传出了摇号政策的风声,2010年中旬已基本尘埃落定,李多丽的父亲仍坚持“不信谣不传谣”的态度,一而再再而三地拖延买车计划。

摇号政策的正式出台,对李多丽的父亲——以及许多缺乏经济实力却又好面子的老百姓——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因为它为不买车提供了一个不可抗拒的理由。李多丽的父亲做的是小本生意,在国内采购小饰品出口到东欧。虽然手头不算宽裕,但咬咬牙买辆中档车还是可以的。然而,对他而言,车属于奢侈品,没必要为此把资金从货物周转中ch0u出来。

他从未正面承认这一点,反而把政策前未购车的责任推到李多丽和她母亲身上,声称自己曾几次提议先买一辆十万以内的车练手,熟练后再升级到奥迪a6,但母nv俩嫌车不够气派,导致计划搁浅。严格来说,李多丽的父亲说的也不算假话。每当李多丽和母亲提出买车请求时,他偶尔会指向窗外停车场的奇瑞qq,随口说一句:“这车还行,可以考虑买。”或者在电视上看到经济车型的广告时,漫不经心地提一句:“哪天去4s店看看这辆车。”但每次都没有下文。

李多丽的父亲为人处世故步自封,目光短浅,胆小怕事。其实早在2000年初,出口东欧的生意利润颇丰,如果他肯下功夫东拼西凑,完全可以在五环内多买两套不到100平米的房子。他错失良机的原因之一,是没预料到房价会大涨。这个理由被许多普通人挂在嘴边,但真正因此错过机会的又有几个?

自古以来,对大多数人来说,房子是人生的奋斗目标。拥有一片属于自己的领地是动物的本能,而作为高级动物的人类,更需要自己的居住地受到法律的保护和认可。拥有自己的住所能带来安全感和归属感。农民曾被地主压迫的恐惧根深蒂固,租户则随时面临被房东驱赶的风险——哪怕是简单的厨房装修,也必须经过房东同意,房租涨价更是家常便饭。现代社会的户口、医疗、学籍等制度,也都与房产息息相关。因此,但凡有一点买房资本的人,都会竭尽全力争取。

然而,李多丽的父亲在这方面是个例外。

李多丽家对面住着一户老北京人,三世同堂。老人是某局的退休g部,儿子是一家国企三级单位的负责人,儿媳是三甲医院的护士,孩子在区重点中学读初中。他们的房子b李多丽家大一些,200平米出头,家里有一辆30万的车。老人在附近的板楼里还有一套不到80平米的两室一厅,用于出租。在大多数人眼里,这样的家庭虽称不上富贵,但也算得上殷实。

尽管李多丽的父亲矢口否认,但这个家庭在他心目中近乎神圣不可侵犯。或许是因为他出身农村,只有初中学历,没有北京户口,所以对国企、事业单位充满敬畏。别说这样的“小官”家庭,就连李多丽的小学老师,她的父亲都避之不及——从未参加过家长会。

北京户口是另一个话题。2005年左右,李多丽父亲的几位生意伙伴通过“特殊渠道”获得了北京户口。当时政策宽松,只要在国外留过学、又是私营企业主,基本愿意花钱就能办成。和买房、买车一样,如果李多丽的父亲肯“拼一把”,几十万还是拿得出来的,但他认为户口不重要,最终放弃了。

然而,李多丽的父亲在家人面前的表现截然不同。作为家里唯一的经济支柱,他自认为是家庭的顶梁柱,要求其他成员绝对服从他的命令。如果有人反对,他就会以切断经济来源相威胁。尽管缺乏远见,他在nv儿的教育上却舍得花钱,从小就给她报各种补习班,请一对一家教,甚至将她从公立小学转到一年学费20万的国际学校。

李多丽的母亲是一位典型的贤妻良母。护校毕业后,她曾在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当护士,但生下李多丽后便辞职做了家庭主妇。起初,她打算休完产假就回去工作,但李多丽的父亲一再强调,孩子幼年时期最需要母亲的陪伴。再加上她的工资不高,可能还不够支付保姆的费用,而请外人又有信任问题,她只好妥协。

李多丽的父亲曾承诺,等孩子上幼儿园后,不仅会支持她重返职场,还会出资让她考取更高的资格证书。然而,三年过去,李多丽上了幼儿园,每当她提出回去工作时,父亲总有新的借口——幼儿园放学太早,下班来不及接孩子;社区门诊周末需要值班,家里没人看孩子;学校的午餐不够营养,孩子必须回家吃饭……

上了小学后,父亲的理由更加充分:李多丽需要回家吃午饭,这意味着母亲必须在家做饭,无法工作;而且,下班后也没有足够的jg力辅导孩子的功课。

李多丽的母亲对自己极为节俭,不用任何护肤品,一年买的新衣服不超过一件。她包揽了所有家务,即使从超市买了再重的东西,也舍不得打车,宁愿提着沉重的袋子走回家。

她的经历印证了一个现实:已婚nvx若想在家庭中有地位,要么需要经济,要么得有可靠的娘家支持。然而,李多丽的母亲3岁时父母离异,母亲改嫁后放弃了抚养权,8岁时父亲再婚,从此她有了后妈,也等于有了“后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