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兄弟之誓（第2页）

杜兰合上手里的电路板，语气平和却带着某种厚重：“我在家乡见过兄弟反目的仇恨。誓言若无行动，不过是沙中的刻痕。”

哈桑忽然大声笑起来，却带着一点孩子气的认真。他高举折断的引信头：“在埃及，我的誓言通常靠烟花和爆炸。但在这里，我只想靠这四只手。”

他亮出手掌，掌心有和亚历山大近乎一致的茧子和血痕。他率先把手按在亚历的拳头上。

艾丽环顾一圈，抬高下巴，嗓音终于从冷漠渐变成柔和：“行吧。我最讨厌装模作样，但既然如此——这是为了活下去。”

她的手搭上。他们的手心交叠在一起。

杜兰微微犹豫，终究还是静静加入。“宗教的分歧，血统的隔阂，有时能用一只手，一句承诺弥合。”

李晨默不作声，最后把正在校准的终端轻轻放下，慢慢抬手叠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

亚历山大哈哈一笑，“你看，我们不需要大礼堂，也不需要诗歌。兄弟之誓，就该在最脏乱的地方，最没把握的时侯。”

手掌叠加在一起的瞬间，一股莫名的力量在五人之间传递。

外头的雨下得更大，风声吹进仓库，把破裂玻璃吹得碎片四溅。那种冷意透进每个人的骨头里，但那五只手仿佛有着另一种温度，把孤岛一样的他们生生连在了一起。

空气里静止了一瞬，突兀的警报音骤然撕裂夜色——李晨的终端闪烁着红色警示。

他们迅速分开，各自忙碌起来，但没人再有先前的冷漠与针锋相对。哈桑快速整理爆破装备，嘴里还哼着带着阿拉伯节奏的口号。杜兰指尖利落地抽插数据线，和李晨低声飞快交换新参数。

艾丽低声自语，把药品和急救包检查完毕，最后抬头给亚历竖起大拇指。

亚历山大露出灿烂的笑，轻轻叹了一口气。他冲着灰蒙的残窗外伸出手，仿佛要抓住什么。他小声嘟囔着：“死神只能带走最孤独的人，今天起，她没那么容易抓到我们。”

队友的影子被仓库那盏忽明忽暗的灯光拉长，在被炮火与信仰撕裂的世界里，这一刻，属于他们的兄弟之誓悄然生根。

雨终于敲碎了那片宁静，外头的夜色仿佛在等待，又仿佛在默许。小队整理好所有装备，彼此间芬芳的默契刚刚发芽。门外的黑暗，没有逼近半分，却已不再让人畏惧。

这一夜，他们各自的秘密还未诉尽，但至少共通的誓言已烙进血脉。重新集结的小队，终于以兄弟之名踏上前路——迎接即将到来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