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萧淳宜（第2页）

柳尚桦的国文科成绩一直都不太理想，这学期的成绩还差到需要补考，否则她的国文就会被当掉。

她早早就写完考卷的待在位子上翘两脚椅，不断前後晃着，视线也看着教室外那些放假来学校打球的学生。

在她吹起口哨时我也从下学期的教材中抬起头问：「你不交卷吗？」

柳尚桦转过头来对我笑了一下说：「我想多吹一下免费冷气啊。」补考教室的冷气是我开的，不像学生班上的教室要cha储值电卡才能开冷气。

「大家补考完都是迫不及待回家继续享受假期，就你最特别，说想吹冷气。」我微微皱眉，不是因为不高兴，而是觉得这学生想法还真奇怪。

「我喜欢免费的东西。」柳尚桦耸了肩回。

真不像个高中生会说的话。

我对她招了手说：「交卷吧，如果你这麽有时间就去办公室帮忙。」

「帮忙？」

我带着一头雾水的柳尚桦来到教师办公室，找到正在整理办公桌的林主任，她要退休了，这几天都在学校打包装箱她的东西，她已经教了四十年的书，留在这的东西可不少，打扫起来需要好长一段时间。

「林主任，我帮你找到帮手了。」我拍拍柳尚桦的肩膀说。

「噢！来得正好，我已经装得差不多了，你帮我搬到停车场的蓝se厢型车上好不好？」林主任看见柳尚桦就像看见救星一样，她桌子旁堆了数个箱子，都是她要带走的东西。

「唔老师，你是带我来当免费劳工吗？」柳尚桦脸se铁青的看着林主任指的那堆纸箱，又哭丧着脸问我。

我忍住想笑的冲动说：「你不是喜欢免费的东西吗？」免费劳工可不能愧对“免费”两个字，对吧？

发现我用她的话来拗她，她苦笑着摇摇头，认命帮林主任搬箱子了。

「怎麽你还有学生补考完还不回家啊？」柳尚桦走出办公室後林主任好奇的问我。

「她刚刚赖在教室吹免费冷气，我就带她来贡献一下t力，让她知道天下没有不劳而获的事情。」我轻笑。

「哈哈，想不到你也有这样坏心的一面。」林主任开朗笑着，虽然已经六十几岁了，林主任却几乎没什麽白头发，平时ai爬山让她这把年纪看起来还是非常y朗，也总是活力十足的模样。

林主任在我刚入职时就一直很照顾我，我也从她身上学到很多。

她要退休的消息一传出，每节下课都有许多学生专程跑来找她表达不舍，还写了不少卡片给她，也有她曾教过的学生特地跟公司请假回到学校来，就为了在她退休前再见她一次，表达感谢。

她是个受到学生ai戴，也令人敬重的老师。

我曾经也希望自己能够像她一样。

不过那样的奢望也很早就被我舍弃了。

柳尚桦来来回回搬了一个小时，我跟林主任都买了饮料在桌上准备奖励她的辛劳，她回来我办公桌旁跟我要卫生纸擦汗，当我抬头要叫她把桌上的饮料带回家时却看见她的眼眶有些红红的，讲话还有点鼻音，感觉像是刚刚哭过。

我感到错愕，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不过柳尚桦很快就恢复平常的模样，彷佛刚才异状从未发生过。

应该不是因为我把她叫来做苦工，伤到她幼小的心灵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