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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征服拒绝告白的高冷校花(第2页)

可而今,站在大门口的守卫连头都不敢抬高,唯唯诺诺都待在自己该待的地方,没人再敢问这些了。

毕竟谁也不知道这天下日后由谁来坐,万一过多盘问得罪了个记仇的主,那自己这条命可就被悬在一把随时可能落下的剑下头了。

梁云晔在阴暗中慢慢地踱步,耳边不断传来囚犯因伤口溃烂而发出的哀号,鼻腔中也有消散不去的血腥恶臭,可他的心中却并无甚担忧。

刘未这样的人,若不是真的看到国破家亡的惨状,是不会轻易离去而放弃挽救这个国家的。

即使这个国家早已显而易见的岌岌可危。

刘未余光早瞥见梁云晔前来,缓缓跪下行礼道:“罪臣刘未拜见五殿下。”

门开后侍卫朝梁云晔行了一礼便识趣离开,而后梁云晔连忙上前扶起刘未,关怀道:“刘相免礼。”

他尽量让自己显得足够诚恳,好叫刘未在这污脏的朝廷之上看到一丝希望:“刘相缘何在此受苦?”

刘未不过三十五六,面容却在牢狱中阴沉的光下憔悴如同五旬老者,闻言抬眼,看着梁云晔道:“五殿下想必已知缘由,又何必问我。”梁云晔感觉到刘未的手因为愤怒而微微发抖,“齐湘毒妇!一心扶持亲子上位,全然不顾礼义,妄图现在就扶持太子为新帝。”

梁云晔更摆出一副知礼的面容,他的脸上满是带着少年气的质朴,眉宇间也尽是不加掩饰的担忧,便叹气边安抚道:“刘相何必如此大怒,或许我那兄长是位明君也未可知。”

“若是明君便罢了,”刘未叹息道,“可若是第二个商纣夏桀,大梁国事初定,可没有这等造化。这太子殿下在受封之前又未曾有几人见其姓名,而今突然即位,其母又这般德行,叫臣如何放得下心?先皇与我有恩,而今这江山稳妥不过几载便又要遭此动荡,臣只怕是死了也无颜面对先皇了!”

梁云晔清楚,这动荡指的必然是他与梁云穆、梁云玘之间的兄弟之争,也清楚刘未是在暗暗讥讽他。但他故作不知,调转话题道:“若我母后在世,齐氏一族必然不得狂放至此。”

“庄敏皇后啊,”原本还在讽刺皇家纷乱的刘未一阵叹惋,可惜道:“想当年若非庄敏皇后与先皇力保,臣怕也是不会有这么多时日可活。可惜这苍天无眼,竟叫这般良善明智之人收去,留下齐湘这等毒妇。若无皇后统率后宫,使先皇得以后院安宁,有精力去处理政事,这天下只怕是要再乱几分。而今动荡,怕是皇后娘娘要因这天下苍生受苦,自己亲子受苦而难过啊。”

梁云晔闻言,也做出一副悲痛之相道:“若母后知皇姐被送去蛮夷和亲也必然会痛心。”刘未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冲昏了头脑,当了真,心中感怀。却不知此刻梁云晔所想的,只有刘未心中这杆秤究竟又向他倾了几分。

刘未眼中满是对于旧事的怀恋,眼神一时空荡荡的,仿佛进入了回忆之中,片刻后才道:“而今五殿下您有功绩傍身,昭允公主在边关却不知如何。这老天倒是真是喜欢看这天下骨肉分离。”闻言,梁云晔心中便已然明了,自己离成功又进了一步。

“而今本王能做的,只有乘母遗志,叫这天下人能安定些。”梁云晔乘胜追击,继续道,“先皇割让边土,这些年来城中流民不断,往年本王也曾试过通过布施些金银去调整,但效果始终甚微。不知刘相可还有计?”

“五殿下仁心。”刘未果真是叫这世事的突然变迁搅扰了思绪,不需梁云晔多说,便触动万分,“当年臣被诬陷,流离于市井。那时所求不过一隅之地安身,一口热汤饭暖身而已。五殿下若真有此心,设些粥铺,搭些茅屋即可。布施金银就不必了,人心都存有贪念,金银让贪念增长,后面的事情便不可控了。”

“谢刘相计。”梁云晔拱手向刘未行了一礼,刻意将头埋得比以往更深,“本王这便派人去落实。”

“殿下言重了。”刘未回了一礼,“臣知殿下您这个节骨眼来找臣所为何事。臣在意的并不是这王位由谁坐,臣在意的是谁能治好这国,这家,这天下。让黎民能得一份太平生计,流民可有一口汤水,这便是了。但恕老臣直言,王爷您冠礼不过初成,这么些年来与您有关的言论却无一逃不得一个血腥。野马拖尸,大漠红遍,血染清江,战场下游的河流中常飘有人的尸骨,吓得周边的村民魂不守舍。这要老臣如何信你能给这天下安定?”

“我一人自是不能。”梁云晔更放低了姿态,“可若是您愿辅佐,我愿言听计从。”

“尽是些好话,”刘未摆摆手,全然是一副听不进梁云晔恭维的模样,“谈何言听计从?若为君主,毫无主见,言听计从,又怎能使天下安定?”

梁云晔见走情感这条路已然不成,便转为利诱,凑近刘未耳边说,悄声说道:“若刘相愿辅佐我,保您平安无事走出这大牢,满堂荣华。”

“五殿下觉得,臣图谋的难道是这些吗?!”刘未突然暴怒,猛地后退几步,丝毫不顾礼数地指着梁云晔的鼻子斥骂道,“臣不过是想着江山在先皇尸骨未寒之际还能维持稳定!纵然多少人说先皇软弱,不断退让,可那些土地是先皇与太上皇自己打下来的!大梁从未伤及根本,而街道也未曾有多少流民。这才不过月余,如您方才所言,流民已然遍布,这叫臣不得不小心,免得让大梁的史书上留不下一滴墨,免得让大梁的土地成为蛮夷的开国大典不值一提的胜利!”

梁云晔略微后退了一步,什么也不说,只是静静地看着刘未。一时间,空气中只剩下愤怒的余音。

“本王先告退了,”梁云晔礼貌的拱手,仿佛刚才的一切威逼利诱都不曾发生,他还是起初的那个不更事的年轻人,恭恭敬敬地对刘未道,“明日还需上朝,本王会力保大人,知大人不为利所使,但毕竟您才能颇丰,即使知是空掷千金,也值得一试。大人愿辅佐于我,便是最好的。若不愿,本王也对大人做不得什么。只请大人还乡,别再干涉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