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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可真是……颇为严谨。
”他朝朱翊钧招了招手,正在努力环抱大树,却发现还差好大一截的小家伙放弃了,又蹦蹦跳跳回到张先生身旁,被他牵着小手,继续往前走。
不考功课,那就教他背一背诗词,学一学对子。
张居正教他背诵诗词,给他讲解其中意思,让他领会其中寓意和思想。
今天学的是林升的《题临安邸》,顺便再给他讲讲历史背景,为何会“直把杭州作汴州”。
“国家兴亡,百姓疾苦置之不理,却把避难之所当做享乐之地。
”朱翊钧虽然年纪小,但与生俱来的感知力和理解力却十分惊人。
“嗯!”朱翊钧歪着头,若有所思。
张居正看着他:“殿下在想什么?”“原来西湖不仅风景漂亮,还有好看的歌舞。
”小家伙满脸心向往之,“真想去看看呀。
”“……”张居正扶额,他和他说家国天下,他只听见了西湖歌舞。
他早就该想到,这孩子聪明、活泼,又懂事,又听话,又粘人,又贴心,还喜欢撒娇。
看起来和他记忆中的孩子哪哪都不一样,可贪图享乐的本性又有什么不同呢?“张先生?”朱翊钧见他脸色不对,便感觉到了他的异样,“你生气了吗?”张居正沉着脸,不说话。
他本该是这样的人,冷面少言。
却因为这个孩子表现出来的天真与聪慧,不知不觉,在他面前流露出太多温和。
枝叶间恰巧漏下一缕阳光,正好洒在朱翊钧脸上,有些刺眼,小家伙半眯着眼,咬着下唇,满脸疑惑。
他在疑惑自己说错了什么,让张先生这么生气。
张居正松开手,退后一步,向他行了一礼,准备走了。
朱翊钧问道:“是西湖和歌舞错了,还是我错了?”听到这话,张居正脚步一顿,又转过身来。
眼前的孩子依旧漂亮而纯真,大眼睛里落满了耀眼的日光。
张居正抬手,指尖轻轻拂过他的脸颊。
他才只是一个三岁的孩子,他哪里懂什么家国天下的责任,国富民强的理想,终究是自己操之过急了。
“殿下……”朱翊钧去拉他的手,仍旧一脸真诚:“先生,我说错了什么,你告诉我,我会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