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骗局,两个骗子。(第3页)
但李昀锐最喜欢的惯常表情,明明是冷脸。
装货。她也一样。
刘浩存挂在脸上的招牌皮肤是眨巴着大眼无辜微笑看向对方,实则只觉得蠢,所有男人甚至难以看清女人眼神里的究竟情绪。也可能是下半身的大脑,实在难以过分用来思考。
于是两个装货在舞台相遇。
她还是下意识避开,看向李昀锐的眼睛:“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李昀锐抬手,摸上她的发顶,两下,轻拍。
沉默。
沉默。
巨大的思绪在一瞬间吞噬了她,埋进骨骼的记忆翻涌着自皮肤深处钻噬而出,痛得令人失神。
拍两下头顶的意思是——
“我错了。”
“但我不善于讲话。”
“请你回到我身边。”
加密的,隐忍的,只属于未被看到前的,出租屋的夏天。
三十平的一室间里挤满了少年人对未来的幻想与爱,旧衣服碎布头缝制的七彩窗帘并不足以庇护阳光的侵袭,电扇吹起一股一股的暖意打在少年发汗的皮肤上,下半夜他总爱偷偷躺在仅铺设一层薄席的水泥地板上,将电扇风头扭向她睡着的方向。
闷湿的苔藓,疯长的爱意,任何的阻碍都不足以抵挡少年人那颗,最赤裸的心。
他们被打碎,捏扁,扔进成年人铺设的规则陷阱。经常性的一贫如洗,经常性的颠沛流离,被劝阻着回归某条自以为是的正规道路,而非在这间堆满二手家具市场拾来的大镜子模拟的练舞室里,翩跹。
几乎是,难以预警的,时光错位。
他依旧是沉默寡言的少年,却非一贫如洗的,难以预料的星途和未来都为他敞开着。
摸两下头的举止,也不过是太过古早的隐语,于当下没有任何实质含义。
刘浩存回了神,准确来说,是那句用来剧宣的告白词,令她回了神。
“月亮圆或不圆都没关系,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他咬住永远的词眼,她刻意视而不见。
“好的,谢谢你。”于是她说。
李昀锐低头,绅士有礼的微微弯腰,以便她更好的为他加冕,眼神颇有分寸的落在远处的某个不定点上。
刘浩存微微踮脚,距离感留满,似所有专注仅存在手头这跟粉色丝带上,系好即圆满。
全世界都默认了他们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