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钢铁齿轮（第1页）

铁十字徽记在壁炉火光中闪烁，我抚0着新送来的世界地图，指尖从柏林划向奉天。每当墨绿se壁纸在煤气灯下晃动，墙面就会浮现柏克瑙焚化炉的幻影。该si的记忆像劣质显影ye，总在深夜显出1945年地堡的霉斑。「元首，这是中国特使带来的满洲煤矿分析报告。」鲍曼的声音让我猛然惊醒，钢笔尖已在日历上戳穿四月三十日的日期。那本是前世自杀的日子，如今却标注着海森堡首次分离铀同位素的实验。我推开窗缝，寒风卷着雪片扑向希姆莱的党卫军大衣。他肩章上的骷髅标志正在融化，雪水沿着领口渗进我前世自尽时的弹孔位置。「奥本海默的葬礼办得如何？」我对着铜制通话管问道，喉咙泛起氰化钾的苦杏仁味——尽管这具身t从未咬破过毒囊。我听着中国的广播，留声机突然卡顿，蒋中正嘶哑的演讲声在室内炸开：「……攘外必先安内……」那口浙江官话带着的奉化口音，竟与地堡最後岁月里，戈林汇报柏林陷落时的颤音重叠。我按住ch0u痛的右太yanx，1945年苏军坦克碾过总理府花园的轰鸣在耳膜深处震响。「这些东方人永远ga0不清真正的敌人！」我扯断电源线，玻璃灯罩在桌面震出蛛网裂痕。碎裂的镜面倒影中，我看见自己左额的枪伤疤痕正在渗血——那本是前世子弹贯穿的位置。鲍曼僵立在门边，他手中的铀矿石样本滚落地面，在波斯地毯上画出辐s警告符般的焦痕。秘书的脚步声从走廊传来时，我正用靴跟碾碎黑胶唱片。蒋中正的脸在唱片碎片上分裂成无数张嘴，每张嘴都在重复「安内、安内、安内」。该si的轮回，这些短视的军阀和1938年的戈林有什麽区别？他们都该被装进v2火箭s向平流层。「让隆美尔的装甲教导团准备登船。」我蘸着墨水在日历上画圈，十二月十二日的数字被染成蓝黑se，墨迹沿着纸纤维扩散成西伯利亚的铁路线。「告诉张学良…」钢笔尖突然戳穿纸面，我闻到地堡自尽前焚毁文件的焦味，「…我要西安城头同时升起卐字旗和青天白日，用机关枪绣在丝绸上那种。」当德事顾问展开印有铁十字的蓝图时，张学良在潼关指挥部闻到若有似无的焦油味。那气味令他想起焚毁锦州兵工厂的清晨，混着德国柴油引擎废气的怪异芬芳，此刻正从克虏伯大0膛深处渗出。冯·法尔肯豪森指着「华清池行动」的红se箭头，他却看见九一八当夜渖yan兵工厂未引爆的zhaya0库。「柏林承诺的飞行中队会在事变後4时抵达。」德国顾问的单片眼镜反s出陕北的h土高原，「元首特别强调，这将是中国新秩序的诞生室。」张学良握紧鲁格手枪的雕花握把，掌心传来奉天北大营铁丝网的触感。他知道自己正把绞索套上历史的脖颈，但至少这次，绞索另一端握在中国人手里。张学良站在潼关城楼上摩挲怀表，德国制钢壳贴着掌心发烫。关东军皮鞋踏过奉天街道的回响，总在午夜化为指甲刮擦耳膜的声响。去年他命令焚毁锦州兵工厂时，德国顾问冯·法尔肯豪森曾盯着他军靴上的黑漆说：「逃避耻辱的最佳方式，是制造更大的爆炸。」「少帅，莫斯科来的电报。」谭海递上译文纸条，纸面倒影里有无数东北学生举着「不抵抗将军」的标语。他想起上月在天津港，德国运来的0箱上，有人用粉笔写着「渖yan城墙高三丈」。雪地吉普车的轰鸣由远而近，车灯照亮城墙缺口处的35吨克虏伯钢板。当冯·法尔肯豪森b出党卫军手势时，张学良按住腰间鲁格手枪。这把镍银镀层的武器太轻了，轻得像他签署不抵抗命令时的钢笔。海森堡的计算式在羊皮纸上蜿蜒如毒蛇，我盯着，那抹蓝se让他想起渖yan陷落当天的晴空。三个月前希姆莱特使递来氰化物胶囊时曾说：「历史的绞r0u机只会记住最後投料的人。」第一发照明弹划破临潼夜空，枪声b预定早响了十三分钟。张学良咬碎胶囊嚐到甜味，冯·法尔肯豪森的低语混在爆炸声中传来：「柏林需要活着的合作者，不是殉道者。」当德国顾问将青天白日旗覆在蒋中正脸上时，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说：「通电全国，西安实施戒严。」三日後，《大公报》头版标题刺进眼底：「张逆学良引狼入室」。他抚0德国刚运抵的sdkfz222装甲车钢板，冰凉触感与九一八事变那夜的奉天城墙如出一辙。天津港方向传来隆美尔舰队的汽笛声，像极了松花江解冻时冰层裂开的sheny1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