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入名册(第5页)
声音还是那样,乾哑、空虚,像纸被风吹起一角,轻飘飘的,但b刚才略实了一点。
四娘眼神微冷。
「那牙行里怎麽叫你?总不会连个名都没给你起。」
她眼里没有怒气,只有一种被虚耗耐心的烦躁。
&孩眨了下眼,似乎回想了片刻,然後依旧回答:
「不知。」
这次的声音虽仍哑,但气息b先前稳些了,两个字说得慢,也清楚。
四娘终於露出一丝薄怒,冷笑一声:
「真是个乾脆的傻子。问什麽都不知道,倒也不打磕巴。」
她话虽重,语气却已收回几分,不再b问,只像是在自语。
林伯仍站在一旁没cha话,目光却始终未移开。
他看得出来——这孩子不是胡诌,不是装哑,也不是胆怯,而是真的什麽都不知。
她每次开口,都像是从身t深处捞出一个字,字薄声轻,却带着说不出的分量。
四娘收回视线,把册子收好,转身便走,嘴里丢下一句:
「罢了。」
她走了两步,又抬头望了望天se。
天已偏西,风里带了些乾意。院墙y影处的地砖已有凉气冒起,早上的露水还没退乾,鞋底踩上去微微发涩。
入秋已有些时日,粮车早就过了,灶房这几天连连加灶,是在备着入冬的柴与粮。
她忽然停了一下脚,似乎懒得再想那丫头的事,却又不想让「不知」二字真记进册子里。
「都这时节了……叫个冷字也不算错。」
她语气平淡,带着一种「给了便是」的断语。
「阿冷,就这麽叫吧。」
说完便不再理会,步子未停,转身走进了回廊y影里,背影像她这人一样,决断中带着几分不屑回头的狠利。
林伯听见,轻轻点了点头,没再补笔,只在心里记下了那个名字。
&孩仍站在原地,听着那个字。
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