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挑选(第7页)
大祭司也老了,她垂垂老矣,力不能持。紫水晶中的神秘男人说:“现在你该履行你的第三个诺言,跟我到我的世界去。”大祭司说:“好的,但在此之前,我想见我的儿子。”神秘男人拍拍手,从神殿后堂走出一个英俊的小伙子,正是大祭司的二儿子。母子相抱,哭作泪人。二儿子说:“母亲,我也要当大祭司。以后由我来照顾真金国的人民,我保证把真金国的人民照顾好。”大祭司热泪盈眶,她连声说:“好好好。”但接着,大祭司在儿子耳边悄悄说:“你要等,等真正的神回来,我们总能等到那一天。”儿子也悄声问:“现在的神是?”大祭司恐惧的小声说:“现在的神是魔鬼,但我们不能激怒他。在真正的神回来之前,我们只能依靠他。当真正的神回归,我们要记得依服于真正的神,她才是我们的造物主。”二儿子向母亲眨眨眼睛,表示他知道了一切。
紫水晶中的神秘男人不耐烦起来,他说:“够了,快跟我走!”说完,大祭司也消失不见。二儿子在神殿中向着天空哭喊:“妈妈,记得回来,记得还有我这个儿子!”由于二儿子的精心料理,真金国变得越发强盛,人民的生活像掉进蜜罐子里,说话也是甜的,举手也是甜的,抬脚也是甜的。人民为纪念大祭司,把她的塑像,竖立在祭司神殿的广场前面,是一尊高达10米的高大塑像。
真金国的人们都悄悄流传一个秘密,之所以高高竖起大祭司的塑像,是为了神回归的时候,能看得见真金国,知道真金国并没有背叛她,也没有忘记她。大祭司就这么挺立在真金国的最高处,只是偶尔会传来紫水晶中神秘男人的嘿嘿一笑。
真金国,一直将存在,一直将幸福,直到永恒。
2023年5月9日外一篇
创建时间:20235920:04
标签:儿子
我牵着儿子的手,走在清晨微微的细雨中。我喜欢清晨时分的微雨,好像一首朦胧诗,忧伤又浪漫。儿子也很喜欢雨,因为雨带来新鲜空气,吹走泥沙和尘埃。儿子最喜欢跟在我后面,一蹦一跳,学我走路。我很高兴儿子学我,儿子不学爸爸,学谁呢?哪怕我有那么多毛病,但我不是也健健康康的活到40多岁。儿子应该学我,儿子应该学爸爸,我把我的缺点隐藏起来,我把我的优点放大,让他只看到我的优点,看不到我的缺点,那么,我是个负责任的爸爸。
有一个儿子,一个学我走路的儿子,我多么幸运。有多少爸爸的儿子其实没有学自己的爸爸,天知道他们学的谁,他们最终没有长成自己的爸爸。然而爸爸也高兴,因为儿子从某种程度上超越他。我希望我的儿子,在学我的同时,也超越我,远远超越我。不然,他变成第二个我,我会失望的。
我告诉儿子:“你看,雨是一个精灵,它会在大地干涸的时候,出来跳舞,跳一曲丰收之舞,然后农民伯伯将在秋天的时候,有一个好收成。”儿子说:“爸爸,你为什么老替我挡住雨?我不害怕雨,我要和他开个玩笑!”说着,儿子在雨中挥舞双臂,溅起水花,好像一场雨中的芭蕾。我笑起来,我喜欢儿子的天真,我喜欢他在我面前做可爱的事情。我把他抱起来,说:“好了,我们不打雨好吗,乖乖,我们和雨做朋友。下雨的时候,最适合在家里客厅泡一杯热咖啡,我们窝在软趴趴的沙发上,听雨声,听雨的圆舞曲。如果是傍晚或者晚上下雨就更好了,我们守在窗边,把客厅的小壁灯点亮,让一缕黄色的光线把我们包裹。外面黑黑的,但又没有完全黑尽,像透着一缕依依不舍的阳光。我们感受雨淋湿这个世界,但我们的客厅是干燥的,温暖的,舒适的。更何况还有手中端着的一杯冒着热气,香喷喷的咖啡。”
儿子突然说:“爸爸,我们在家里可以躲雨,但路上扫地的大妈,十字路口指挥交通的交警,送外卖的快递叔叔,他们怎么办?”我一时语塞,我只顾着把我的文学审美灌输与儿子,却忘记现实的尴尬。我想到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是儿子提醒我的。我们应不应该在家里干燥温暖的客厅避雨的时候,生出一种优越感。因为我们看见雨中扫地的大妈,因为我们听到雨中交警喊的口号,因为我们还可能在下雨的时候点份外卖,而外卖小哥要以最快的速度送来,不能耽误一分钟。
我想我应该怎么向儿子解释,解释这个世界的分工。我告诉儿子:“我们每个人都有一份工作,有的人的工作是看得见的,并且领工资。有的人的工作是看不见的,几乎没什么报酬。但工作本身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工作只有分工的不同。大妈的工作是扫地,所以下雨她只能在屋檐下避雨,但不能离开;交警的工作是指挥交通,所以下雨他只能披上警用雨披,依然在街头伫立;外卖叔叔的工作是送外卖,所以下雨,他只能打一把伞,继续送外卖。我的工作是写作,所以,下雨我也要在卧室里奋笔疾书。而你的工作是好好长大,长大好扫地,指挥交通,送外卖,写作,随你的便。”
儿子搂着我的脖子,说“爸爸,你给我讲故事,你答应过我,每天晚上给我讲个故事。”我说:“我答应过你,就一定办到。”我给儿子讲《三国》,讲《水浒》,讲《西游记》,但不能讲《红楼梦》,《红楼梦》等他长大自己看。我把我知道的,看过的,听说的,想象的故事,全部讲给儿子听。哪怕把我的脑海掏空,我也喜欢。我小的时候,爸爸也给我讲过很多故事,所以我才稍微知道的多一点,不至于当一个空心人。
雨还在忧郁的下着,这一天,忧伤而清冷。我抱着儿子,儿子搂着我。我觉得我很幸福,因为雨带来的寒意,被我用自己的体温挡住,儿子安全又舒适。爸爸还能作用,在爸爸老去之前,还可以为儿子做一支取暖的壁炉。我一只手打着伞,另一只手隔空捂在儿子头上,替他挡雨。儿子就这么依服的靠在我的肩头,两只眼睛滴溜溜的转。他正在观察这个世界,观察这个陌生但却属于他的世界。他喜欢我抱着他出来溜达,借此,我可以向他解释这个世界,哪怕我自己也知之甚少。
我觉得有儿子是一种奇怪的感觉,没有儿子以前,这个世界是冷的。有时候甚至我都不喜欢这个世界,因为我觉得我没有在这个世界得到太多的爱。但儿子出生后,这个世界变了。这是一个温暖的世界,这个世界将来我要留给儿子。我看见儿子吃新鲜的胡萝卜,我感谢农民伯伯的辛劳;我听见儿子大声哼着儿歌,我觉得幼儿园老师是那么可爱;我摸着儿子的纯棉棉袄,我想纺织厂的女工,多么的心灵手巧。甚至我感谢棉花本身,没有它,儿子怎么会这么暖和。儿子出生之前,我对这些劳动者,对这些为我们创造幸福生活的工人,农民,我是淡漠的。我没有觉得我从他们那里得到什么好处,甚至我以为他们在“压榨”我。但儿子让我领悟到,他们在帮我,他们在帮我养儿子呢。我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很可爱,儿子可爱,帮我养儿子的叔叔婶婶伯伯妈妈一样可爱。因为,他是我的儿子。
非洲有一个土着部落,他们的孩子有一个成人仪式。满16岁的孩子必须翻过一道高高的土墙,才算成人。否则,没有参加狩猎的资格。而我的儿子,也有一个成人仪式。但这个成人仪式很残酷,它规定我儿子要在10岁之前翻过这道高高的土墙。我向族长申辩:“这不可能,这很荒谬,他还那么小,他怎么能翻过那么高的土墙。”族长对我做一个白眼,他说:“他翻不过,你抱着他翻。”我听了,怒不可遏,我觉得族长肯定疯了。我说:“我做不了这事,我自己都翻不来土墙,小时候也是哥哥带着我翻的。”族长再次对我做一个白眼:“我可以找其他人来代替你,但你儿子必须在10岁前翻过土墙。”我恨不得一拳打在族长洋洋得意的脸上,但我忍住,我知道儿子将来还有求于他。
我妥协,我同意让其他人抱着儿子翻过土墙,完成儿子的使命。就像当年哥哥带着我,完成我的使命一样。我理解不了部落的规定,但我知道我不能违背,因为我和儿子都将一辈子生活在这个部落中。我不再看族长的脸,我牵着儿子手说:“儿子,走,回家!”儿子不解的望着我:“爸爸,你为什么和别人吵架?”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解释,他还那么小。我只有蹲下,告诉他:“答应爸爸,一定要翻过土墙。你翻过土墙,爸爸再给你讲一年的故事。”儿子笑起来,他天真的说:“我要爸爸给我讲一辈子的故事!”我有点想哭,但我说:“只要爸爸还有最后的力气,就要给你讲故事,讲到你不想听为止。”儿子哈哈的笑起来:“爸爸,走,回家去啰。”
我觉得我对不起儿子,让他这么小年纪就要翻别人16岁才翻的土墙。我觉得很残酷,甚至很恶毒。我理解不了,我解释不了,我只能默默接受,然后想怎么补偿儿子,怎么让他知道,他和我一样,都背负一种特别的使命。我对儿子说:“爸爸也是10岁前就翻过土墙,以后你难过的时候,就想想爸爸。你始终要知道,爸爸是爱你的,爸爸比爱自己的生命更爱你。”儿子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这么激动,他说:“爸爸,我一定翻得过,相信我。我以后要像爸爸一样棒!”我听了,眼泪都快出来。我说:“走,儿子,回家,我在网上给你买的玩具火车,到家了!”
回家的路上,还下着雨。雨打湿我的衣服,打湿我的心情。我用身体替儿子遮住风雨,爸爸没有能耐,爸爸是个废人,爸爸只能替你挡挡风雨,但爸爸却不能让你有一个完美的童年。泪水和雨水混合在一起,不能让儿子看见我哭。我哭,他该哭了。我拍拍儿子的肩膀:“儿子,你是最棒的。以后,你去质问族长,你去向神讨一个公道。”
到家的时候,雨变大了。今天无论如何我要去菜鸟驿站把儿子的火车取回来,不然我夜不能寐。我把儿子放在沙发上:“乖乖坐着别动,我去给你取火车。”说着,我转身出门冲入雨帘。我拿着火车奔回家的时候,一开门,儿子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捧给我:“下雨天和咖啡很配哟!”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
儿子就是我生命的延续,我的生命充满苦涩,但儿子不能像我,否则,太过残酷。我要用尽我所有的力气,为儿子创造一个美好的世界。我要把一切的灾难和痛苦都替我儿子承担,我受的苦多一点,儿子将来受的罪可能就少一点,因为冥冥中有一种公平。到儿子20岁的时候,我一定把《红楼梦》讲给他听,就像他小时候我给他讲《三国》讲《水浒》一样。
万能的神啊,赐福我们家,赐福我的儿子。如果你对我有半分怜惜,都匀与他,都送与他。将来,让他奉你的恩典,让他传你的道法。儿子就是下一个我,并将远远超越我,他会为我们的世界带来真正的爱,光明和繁荣。儿子,爸爸爱你!
2023年5月10日
创建时间:20235109:32
标签:学潮
我坐在小学课堂上,周围是同学的嘻哈声,凯文老师走进来,说:“同学们,我们放假三周,三周以后,听学校的通知。还有,今天下午放学必须有家长来接,家长不来,不许自己回家。”我听见开心得很,因为并不是寒暑假的时间,却可以回家玩耍。但马上又有点隐隐的担忧,为什么要放假?难道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我看见周围同学兴高采烈的样子,我也被他们感染,好像凭空出现一个意料之外的暑假。那年,我上小学二年级。
回家,爸爸告诉我:“学生闹事了!”我听见很迷糊,什么叫学生闹事?我的脑袋瓜想象不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拿着我的玩具在家里窜来窜去疯玩。过几天,妈妈的皮鞋店也关了门,街上行人稀少。听说,在人民南路有很多学生绝食抗议,春熙路,青年路等本来热闹的中心城区都一片寂静。妈妈说:“我看见一个学生从人民南路那边过来,捂着流血的手臂,从我们家的鞋店门口走过。”妈妈接着说:“我不敢开门哟,好吓人。”我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没人告诉我。我只能望着平时人流如织,现在空空荡荡的青年路,发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