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冰蝉解厄(第3页)
话音未落,一股森冷气息逼近,温羽凡甚至来不及挣扎,便有一物被强行塞入齿间。
那东西触感怪异,柔滑似玉却透着刺骨寒意,甫一入口便化作冰流直冲咽喉。寒意如同千万根冰针,瞬间贯穿七窍,连思维都被冻得迟缓。
温羽凡瞳孔猛地收缩,刺骨的冰寒如潮水般漫过灵台,仿佛要将他的灵魂都凝成冰晶。
紧接着,剧烈的眩晕袭来,世界在眼前扭曲、破碎,他再也支撑不住,彻底坠入了无边的黑暗。
山月不知何时已攀上碑顶,银辉如纱漫过战场。
温羽凡骤然惊起,下意识去抓背后的武士刀,掌心却扑了个空。转头望去,那刀斜插在三尺外的碎石堆里,冷冽的刀身映出他苍白如纸的面容,倒像是另一个魂魄在窥视自己。
四周死寂得可怕,唯有露水从叶尖滴落的“嗒嗒”声,在空谷中格外清晰。
方才惨烈厮杀的痕迹竟消失得无影无踪,伏兵尸首、断箭残网皆被清扫一空,仿佛一切都是场荒诞的噩梦。
唯有蛊师的头颅孤零零地滚在石碑阴影里,空洞的眼窝里,两只荧光蚰蜒正缓缓爬动,绿莹莹的触须在月光下轻轻颤动。
“是谁……”温羽凡沙哑着开口,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
这才惊觉喉间灼烧感尽消,体内肆虐的毒气也已荡然无存。而救他的神秘人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唯有山风掠过林间,似在嘲笑他的困惑。
温羽凡下意识吐出嘴里的异物,一枚三寸长的玉蝉落在掌心,凉意瞬间蔓延。
蝉翼薄如冰片,流转着细碎虹光,在月光下闪烁不定,触手沁凉透骨,仿佛握着一块凝结千年的寒冰。
更奇异的是,玉蝉腹部刻着个古篆“解”字,笔画间凝着一丝暗红血线,似是用指尖血精心祭过,透着股说不出的神秘与诡异。
“岑老鬼……”温羽凡摩挲着玉蝉腹部的刻痕,指腹触到那道血祭过的纹路时,竟隐隐传来一丝温热。昏迷前那句带着森冷笑意的“岑老鬼恨不得你死”在耳畔回响,他忽而低笑出声。
江湖诡谲如渊,此刻他比任何时候都明白,敌人的敌人便是盟友。而这枚带着神秘气息的玉蝉,不仅是救命符,更是撕开迷雾的利刃。
他将玉蝉贴身收好,布料隔着沁凉的触感,却似有团火在胸口灼烧。
随后,他又去捡回了自己的武士刀,刀身上交错的刮痕与凝固的血渍,无声诉说着方才的惨烈厮杀。
他用衣袖仔细擦拭刀刃,寒光映出他微蹙的眉峰,当刀身“咔嗒”入鞘的瞬间,远处山峦突然亮起几点星火。
火把如散落的寒星在悬崖摇曳,忽明忽暗的光晕里,不知是敌是友。
温羽凡的瞳孔微微收缩,指节捏得发白,方才消散的警惕再度绷紧成弦。
他转身走向掉落在灌木丛中的摩托车,这辆老旧的二手坐骑布满泥污,车把上还缠着半截断裂的麻网。
蹲下身检查一番,他发现轮胎干瘪的褶皱里嵌着淬毒的箭头,好在引擎与车架完好无损。
他伸手扣上那顶布满划痕的头盔,裂痕间还沾着干涸的血迹。
他推着老旧的摩托车在碎石路上缓缓挪动,车身发出“吱呀”的呻吟,像极了征战多年、疲惫不堪的老马,每一声响动都伴随着金属与碎石的摩擦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