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蚀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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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6章 《牡丹亭》(第2页)

整个后台彻底翻查一遍,除了满眼破败腐朽,连半点与《牡丹亭》相关的痕迹都未曾找到,白羽沫眉头微蹙,心底添了几分急切,却依旧不敢放松警惕,再度折返重新搜查,生怕遗漏关键细节。

夏周的扫描也陷入困境,戏院内能量场依旧混乱不堪,怨灵残留的怨气、戏台本身的腐朽气息、各类物件的能量残留交织缠绕,形成一张杂乱无章的能量网,严重干扰扫描精准度。

唱词引发的共鸣本就微弱,还时断时续,往往刚捕捉到一丝波动,下一秒便彻底消散,根本无法精准定位,只能大致锁定共鸣区域范围,却找不到具体落点,夏周眼神沉了沉,加大扫描功率,机械臂的嗡鸣愈发清晰,却依旧无法冲破能量场的干扰。

江秋额头再度渗出细密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浸湿衣襟晕开小片深色痕迹,强行拆解怨念相关信息带来的精神负荷,远超他的预期。

他脑海里仿佛涌入无数杂乱声响,凄厉哭喊、绝望嘶吼、愤怒咒骂交织在一起,还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唱腔,各类声音相互冲撞,搅得他头疼欲裂,精神海阵阵抽痛,宛若要被生生撕裂。

他仿佛置身于悲伤绝望交织的漩涡,无数破碎痛苦的记忆碎片不断涌入脑海,每一片都裹挟着浓郁的负面情绪,绝望、怨恨、恐惧、不甘如潮水般将他包裹,试图将他拖入深渊,彻底吞噬他的意识。

江秋紧咬牙关,强行压制翻涌的负面情绪,用残存的精神力逐一筛选涌入脑海的记忆碎片,剔除无关信息,只牢牢抓住与《牡丹亭》唱词相关的片段,哪怕只有一丝关联也不肯放过,整个过程异常艰难,每一次筛选都要消耗大量精神力,脑袋愈发沉重,眼前甚至开始浮现模糊幻影。

就在他快要支撑不住,精神力濒临耗尽,意识即将被负面情绪彻底吞噬时,一段更清晰、却裹着明显泣音的唱词,骤然穿透杂乱声响,宛若涓涓细流缓缓涌入感知,字字清晰可辨: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赏心乐事谁家院……”

唱腔柔缓绵长,却裹着化不开的哀怨,泣音藏在词句缝隙里,轻轻颤抖着,透着深入骨髓的悲凉,听得人无端心头一酸。

伴随着这段清晰唱词,他脑海里骤然浮现出一幅短暂画面,画面模糊不清,却能看清大致场景——一间简陋梳妆室,光线昏暗,身着杜丽娘戏服的女子坐在镜前,戏服色彩鲜艳,绣着精致花纹,与昏暗环境格格不入。

女子背对着他,看不清容貌,只能瞧见乌黑长发挽成发髻,插着一支朴素银簪,她抬手握着眉笔,对着镜子细细描摹,动作迟缓,眼神空洞无神,眼底没有半分笑意,只剩浓得化不开的哀愁,还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双手微微颤抖,眉笔划过眉尖,留下一道歪斜痕迹。

江秋的注意力死死锁定镜面,镜子不算宽大,边框已然陈旧,里面映出女子半张脸庞,模糊难辨,只能隐约瞧见眉眼轮廓,可下一秒,镜中画面骤然异变,映出的不再是女子容颜,而是一张空白无五官的面孔,边缘泛着淡淡黑气,嘴角却微微上扬,勾着一抹诡异阴冷的笑容,看得人后背发凉。

画面转瞬即逝,宛若幻觉般消散,江秋猛地睁开双眼,瞳孔剧烈收缩,眼神里满是震惊,额头冷汗愈发汹涌,顺着脸颊滚落,心脏狂跳不止,刚才的画面太过真实,那股阴冷感仿佛还萦绕在眼前,挥之不去。

他缓了缓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飞速梳理刚才捕捉到的画面与信息,片刻后眼神逐渐坚定,语气带着几分笃定,低喝出声:“镜子……关键是镜子!”

他转头看向白羽沫与夏周,语速加快,快速道出推断:“那个无脸怨灵,或许需要借助‘镜子’或类似能映照影像的物件,才能‘扮演’或‘依附’特定角色!它本身没有固定形态,也无专属执念,这段《牡丹亭》的执念根本不属于它,而是属于它所‘扮演’的对象——就是刚才画面里穿杜丽娘戏服的女子!”

他顿了顿,眼神愈发凝重,继续补充:“它一直在压制、扭曲那份原本的执念,将女子的悲伤与渴望,转化为自身的怨毒与戾气,所以先前的唱腔满是恨意,唯有偶尔压制不住时,女子原本的执念才会泄露,化作这段哀怨的《牡丹亭》唱词!”

这个发现宛若黑暗中划破天际的闪电,瞬间照亮了原本模糊的真相,所有疑点尽数串联,破局方向也变得格外清晰。

几乎在江秋道出结论的同时,夏周的机械臂骤然发出清晰提示音,扫描终于有了突破,他立刻抬眼看向江秋,语气带着几分急促:“检测到异常能量源!位于观众席东北角,那张完好太师椅下方!能量波动与《牡丹亭》唱段频率高度契合,契合度达百分之九十八,确定为核心关联物品!”

白羽沫闻言没有半分迟疑,当即从戏台上跃下,身形矫健如猎豹,飞速冲向观众席东北角,脚步落在地面碎石上发出轻微声响,转瞬便抵达目的地。

他抬手掀开那张积满灰尘的太师椅,椅子虽有些年头,木质却依旧坚硬,只是落满尘埃并无破损,轻轻一掀便被挪到一旁,露出下方地面。

地面看似并无异常,唯有一块微微凸起的石板,与周遭地面契合得极为紧密,若非仔细观察根本难以察觉,白羽沫俯身拨开石板上的灰尘,指尖触碰石板,能清晰感受到下方传来的微弱能量波动,与唱词频率完全吻合。

他小心翼翼将石板掀开,石板并不沉重,轻轻一抬便挪开,下方赫然藏着一个用油布层层包裹的小巧物件,油布颜色暗沉且带着些许破损,却依旧起到了保护作用,里面的物品应当保存完好。

他抬手将物件取出放在手心,轻轻拂去油布上的尘埃,随后小心翼翼逐层解开,动作轻柔至极,生怕损坏内里物件。

油布一层层褪去,内里物件逐渐显露——那是一面小巧的手持鸳鸯镜,巴掌大小的镜身边缘镶嵌着精致螺钿,色彩依旧鲜艳,虽有些古旧却完好无损,镜面光洁透亮,能清晰映照人影,镜柄上还系着一缕褪色红丝绦,边缘微微磨损,却依旧完整无缺。

就在白羽沫指尖触碰到镜面的瞬间,镜面骤然泛起一丝微弱蓝光,转瞬便消散无踪,宛若错觉。

可下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