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初遇（第2页）

裴赫连视线无意识地扫过谢溪的指尖——那里还沾着红土的痕迹，排球场特有的颜se，在苍白的灯光下分外醒目。

「对不起……」裴赫连低声开口，想抢回画纸，却又不敢靠得太近。他总是这样，不敢过分伸手，也不敢太大声呼x1。

谢溪像是看穿了他的窘迫，随手将画纸还给他，弯起眼角笑了笑：「没事，我鞋子本来就脏。你画得很bang。」

裴赫连抿着嘴，垂下眼睫。耳朵像是被那句「你画得很bang」烫到一般，微微发红。

雨声又大了几分。窗外整个世界都在模糊成一片水雾。

「你一个人在这里啊？」谢溪晃了晃肩膀，水珠四溅，「待会雨要更大了吧。」

裴赫连点了点头，刚想开口说什麽，一声沉雷轰然劈下。电光映亮教室内少年们交错的影子，短短一瞬，裴赫连甚至能看到谢溪sh透衣料下肌r0u线条随着呼x1微微起伏的样子。

谢溪耸耸肩，露出无奈又轻松的笑容。

「要一起走吗？我有伞。」他扬了扬手中的摺叠伞，那伞小得可怜，大概连两个人肩膀的一半都遮不住。

裴赫连本能地想拒绝，却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伞骨在他们头顶「喀」地弹开。伞面太小，他们不得不贴得很近。谢溪自然地将伞柄往裴赫连这边倾斜，自己那边的肩膀已经被雨水打sh了。

谢溪笑着开口：「你住哪？」

「梧桐巷。」裴赫连声音很轻，几乎被雨声吞没。

「梧桐巷？！」谢溪眼睛一亮，「我常去那边的7-11买关东煮，超好吃的。」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无心的亲切，像是漫不经心地拨开裴赫连小心翼翼筑起的距离。

裴赫连跟着他走在雨中，听着两人鞋底踩在积水里的声音，每一步，心跳都像被踩响了。

便利店的霓虹光透过雨幕朦胧地照下来。裴赫连低头，脑海里闪过刚才谢溪拿过那张素描——背面随手写下的诗句：「的季节我们都是溺水的星。」

不知道谢溪有没有看到。他脸有点热，却也舍不得去确认。

「到了。」

裴赫连停在生锈的铁门前，抬头能看见自家楼上yan台破旧的铁架和摇晃的灯泡。

楼上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尖锐刺耳，裴赫连下意识缩了缩肩膀。

谢溪似乎察觉到什麽，却没问。他把伞塞进裴赫连怀里，洒脱一笑：「明天带去学校还我！」

不等裴赫连开口，他已经冒着大雨跑远了，背影高大笔直，像一束穿过y霾的光。

在巷口，他突然回头，用力挥了挥手，喊道：「别泡在颜料里太久！会感冒的！」

裴赫连怔怔地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手心里握着还有着余温的伞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