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秩序与混乱的对弈(第4页)
他本该早已潜入「流动等号」的核心,完成任务,然後离开。但他却迟迟未行动。这不是他第一次怀疑自己的立场,但从未像这次这样强烈。
「你在迟疑。」
声音像刀刃,从y影中划开静谧。
渲染猛然起身,转头望去。只见远处的树影间,一道高瘦身影走出,步伐稳健,气息冷冽。他的眼眸像破碎的镜面,映出所有的变数与混乱。
「崩离……」渲染喃喃地说,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安。
崩离身披漆黑外袍,袍角如数列乱流般飘动。他走近渲染,眼中没有温度。
「你忘了我们的目标吗?那孩子让你犹豫了?」
渲染垂下眼,片刻沉默。「我不明白……我们真的要破坏这个地方吗?他们……没有伤害过我们。」
「他们不需要动手,」崩离冷声说,「他们存在的方式本身就是一种侵蚀。我们乱数族会分崩离析,就是因为这些秩序的价值渗透得太深。你难道忘了,连你自己出生的公式,也早已被销毁?」
这句话像针一样刺进渲染的记忆。他的拳头微微颤抖。
「我们要做的,不是毁灭,」崩离继续,「而是让他们看见,混乱与不确定,也有资格存在。」
就在此时,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
小等与几个孩子出现在街角。他们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站着。小等的手上,拿着他刚画完的图案——那是一个由不规则图形拼凑出的心形,中央是一个温柔的「=」。
崩离皱眉:「这又是什麽?」
「这是我们今天一起创造的新符号,」旁边的孩子开口,「它不是某个规则里的答案,但它对我们来说很有意义。」
渲染望着那张图,心底某处突然松动了。他低声说:「你看见了吗?连这里的秩序,也开始接纳不完美。」
崩离沉默数秒,旋即冷笑一声:「你太天真了,渲染。」
他扬起手,乱数族的力量像崩裂的连续函数般向四周扩散,空气中闪过破碎的数列与错位的影子。
孩子们被冲击震退几步,但小等依然站在原地。他抬起手指,在空中轻轻划出一个新的符号——像「=」,却微微弯曲、不对称。
它不再是平衡的象徵,而是理解的变形。
那一刻,某种微光从地面升起,穿过了渲染的x口。他终於做出了选择。
他挡在了崩离与孩子之间。
「够了,崩离。这里不是我们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