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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恨君臣是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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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第3页)

”段争澜心一颤,他居然自称“本王”。

她先前的判断没错,传召入宫之时,父王已死,如今段建泽篡位成功,要来清洗手足。

“王上。

”陈元旷向段建泽恭敬行礼,替段争澜解释,自己的声线却也有些沙哑,“她见到王上便觳觫战栗,说不出话,恐怕不能口吐狂言了。

”“行啊,你给她喂什么了?听不见小妹求饶认错,真是让孤遗憾。

”紧跟着又是一阵狂乱的邪笑。

段争澜往日常常暗讽这王兄神经错乱,不堪大用,这下却只能听他在这里发疯。

简直荒谬。

她干咳几声,绝望地发现那些聚集的重影,全是段建泽的私兵,弓弩箭矢,一应俱全,整装待发。

段争澜忍着酸痛,手脚并用想要爬起来,却只能支撑起一部分的上身,拉住陈元旷的衣摆不放。

“你是……你是……”被药物影响而沙哑的声带,像破风箱一般,在“嗬嗬”的气喘之间,勉强被她吐出几个音节。

她心中还残存一些渺茫的希望,也许他会向她解释清楚——陈元旷蹲下身子,好心地帮她续上。

“我是王上派来的细作,澜君。

”他将自己的衣角一点一点从她手中抽出,末了还拍拍身上尘土,留她一人陷在脏污烂泥之中。

陈元旷直起身面向段建泽,朗声道:“如此昏聩无能,你怎么可能违抗王上呢?”段争澜勉强仰起头,看见他垂在神色紧握成拳的手在微微颤抖——不,也许只是她在发抖。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十余岁便被她从风雪里捡回来的、底细清白的少年,怎么会与段建泽有关呢?难道他是在这些年里与其暗通款曲,而自己竟然没有发现,还视陈元旷为最信任的心腹?如果这样,那倒也当得上陈元旷所说的“昏聩无能”了。

段争澜紧闭双目,不愿让风沙钻入眼中。

她有实战的自知之明,上百精兵,对一个浑身乏力连话都说不出的人……她还背对险坡,身旁一个叛徒。

这是必败无疑。

只是她还想努力站起来,站直身子。

段争澜绝对不能跪着死。

她双手抠挖深陷进地面,用尽毕生力气也没能重新找到支点。

而且好脏,不要这么脏。

段争澜迷茫的眼神有一瞬聚焦,万分嫌弃自己此时裹着的这身衣裳。

全是灰,全是泥……不知为何,身前的阴影一直没有移开。

段争澜努力了多久,他就在那杵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