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er4-2｜翻错了页（第2页）

偶尔在楼梯间遇见，沈川会挥一下手，但不多话。

有几次她在社课结束後、赶着去补习的路上，看见他站在学校围墙边吹风，站了好久，一动不动，落叶在他身侧纷飞，映在她眼底的场景的如画一般。

他没转头，她也没叫他，她只是低头，快步离去。

笔记本，最近安静得像初冬的街道。

没有新的留言，她也没有回覆。

不是不想，而是每次拿起笔，她就会想到那句话。

「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那句话像是一道标记，将整本笔记划成前後两段。再写什麽，都像是在假装没看见那一句。

她只能把笔记阖上，深x1一口气，彷佛是要把那份无从着手的情绪一起压回去。

顾行之从她座位旁经过，看了一眼她桌上的笔记本，没有多问，只说：

「今天要一起去补习班吗？」

她点点头。

「我拿到新的数学补充，一起看吧。」

而在教室最後一排，沈川安静地坐着，笔没写，书没翻，目光却穿过三排座位，落在她的背影上。

他知道，从她的角度来看，那页纸很难翻过去。

不是因为文字太重，而是那句话，一旦说了，就不只是「留言」，而是「对话」。

他开始怀疑，那天是不是不该写下那句话。

是不是该等她准备好，等她从顾行之的靠近里退一步，才说出自己的名字。

或是该避开学测这种大事，让她在没压力的时候听见。

但他知道，等不及了。

模拟考倒数14天，学测倒数68天，时间正一页页往前翻。

只是他们，好像翻错了不同的页码。

补习班教室外的走廊，灯光b校园白得多，也亮得过分。

下课钟一响，学生们一窝蜂地从不同教室涌出，空气混着纸与空调的气味，还有刚泡好的泡面味道。林知夏和顾行之站在楼下便利商店旁的阶梯上，并肩坐着，一人一杯微凉的热可可，手指都微微泛红。

顾行之低头翻着刚拿到的补充讲义，没马上说话。林知夏静静喝了一口，让甜味化进喉咙，才开口：「我今天听到隔壁班的人在聊志愿，他们都填得好明确，有人想读法律，有人想当心理师，还有人想出国读设计。」她抬头看向顾行之：「你呢？」

顾行之手指在页面某个数字上顿了一下，随即阖上讲义，「我想读医。」

「医学系？」林知夏有点讶异，「你想当医生吗？」

「嗯。」他语气不轻不重，像是想了很久却又不愿显得太郑重。「我爸是医生，我从小就看他那样生活，没有周末、没有休假，手机24小时响个不停。但我妈说，她其实很佩服他。因为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每天都能帮到别人。」

林知夏安静了几秒，看着顾行之的侧脸，「你也想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