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南墙 第1节(第2页)
却又觉得替她委屈,就这样平白在那样一堆人面前被少爷训斥,“咱们要不找夫人,要她替您讨个公道。”
一提到表姨母,沈明珠的睫毛颤了颤,压住自己的心痛赶紧让采荷不要再多嘴。
“表姨母能够收留我,已是莫大恩德,怎能拿这样的小事去让她劳心,”再度咬了咬唇,沈明珠脸色严肃起来,“采荷,这件事不要再多嘴。”
说罢,她仰起脸,不敢再哭了,万一明个起来,眼睛肿成个大桃子,又要让表姨母担忧了。
况且她也不怪表兄,他那样清隽端方的百年世家好儿郎,怎么能被她这个江南商贾之家的女子给污了名声呢。只是一想到这,沈明珠就觉得心口那里像是放了把生锈的钝刀,一下又一下的疼,水雾又不自觉的溢满了眼睛。
她也是会心疼的。
她也曾是满怀希望的努力了五年,一步一步跟着他的喜好去学,无论是他喜欢的兰花还是擅长的瘦金体,还是最爱喝的那明前新茶,她都拼了命的学着。
甚至每日天不曾亮就早早收拾好,只为了偶尔能遇到休沐的表兄在家中练剑之后,给他递上一方绣了兰花纹样的丝帕。
只是今日他说那话的时候,一旁嘲笑过她的女郎眼尾挑了一下,低声嘲笑道:“当是什么官家小姐,原来是个破落户的远亲。”
沈明珠就那样站在人群边上,看着他们一行人热热闹闹的在一起,表兄就那样穿着大红的状元袍,越发显得人格外意气风发,欺霜赛雪的玉面神仙样的人物,看她的眼神却像像淬了冰一样。
春日里的太阳那样热,沈明珠却仿佛掉进了大雪中的寒潭里,冷的发抖,寒的发颤。
她不由得有些慌了,刚想强撑着解释一下,却又偏生反驳不出一个字。眼眶却又红了,水雾噎在里头,沈明珠看不清对面表兄的神色,只觉得一阵晕眩几乎站立不能。
只是刚转身逃也似想要走,却又听到背后的议论声了。
“早就知道谢兄家中有这位远亲,近了看,倒是把之前春日宴上刚选出来的都看不下去。
但真的来了,他的语气又是那种让人畏惧的冰冷,不带一点子温情。
听到沈明珠两句认错的话,谢清霖本以为自己会不再感觉不安,心里头却越发觉得烦躁了,他将这归功于自己又得给这个恼人精收拾烂摊子——毕竟这样的事情他做的实在是太多了。抑或是自己担忧她会同母亲告状,到时候又要让母亲忧心?
慧敏过人的谢状元郎心念一动,眉心紧蹙的为自己此刻焦灼和迫切找到了一个合理的理由:定然是因为担忧母亲,所以才会不断地忆起白日里头那人泫然而泣,却又强忍着没有哭出声的样子。
那家伙,就是喜欢恼人。
小时候就喜欢缠着他,他学的玩意也闹着非要学,无论是自己临摹过得字帖还是写了诗稿的纸笺,都宝贝的跟什么似得,偏偏学不到精髓,没有一点主心骨,假模假样的附庸风雅。最后还却还哄得母亲也跟着闹,给她寻了个先生来教她书法。
一想到这,谢清霖在心里头呵了一声,那先生,临帖的本事还不如她那个恼人精呢,真是浪费。
上次看她还非要拿她绣的丑荷包换自己那盒还没舍得喝的明前新茶,不过是一个没忍心,就被她欢欢喜喜的拿着走了。一想到这,端方公子谢清霖就一肚子恼火,饶是他平日里人情练达,却仍旧因为自己的新茶被那家伙拿走而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