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吊唁(第3页)
蔚然惊诧:“阮先生?”
楚昕道:“我和阮琼认识了十数年,你权且当我托个朋友照顾你,直到你能够自食其力,至于凶手我会派人去追查,如何?”
蔚然问道:“阮先生知道吗?”
“越俎代庖的意思我还是知道的。”楚昕调侃道,“阮琼说他临走前去净水观找过你,只是晚了一步,但我以为现在仍有回头的余地。”
蔚然暗自讶然,原来那天晚上阮先生的话是这个意思。
“你好好想想,今日做不了决定,明日再做也不迟。”楚昕道,“平时下了学到阮先生的医馆打打下手,顺便也可以学点东西,无忧无虑,无论如何也比待在京都好,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先把书念完。”
蔚然追问:“敢问王爷,我为什么不能留在京都?”
“我说了,是为你好。”楚昕道。
不料蔚然起身跪地,他说:“王爷,我想好了,我要留在这里。”
楚昕脸色有些不好看,再三问道:“你果真想好了?事关你一辈子,这等关键时刻你不用觉得过意不去,阮先生话是少了些,他决计不会介意的。”
“我介意。”蔚然坚决道,“王爷,我留在蔚家因为义父需要一个儿子,我也需要蔚家的庇护,可我在阮先生身边仅仅是因为我有求于他,而他对我无所需求,就算去住客栈好歹也要给钱,先生对我已是恩深义重,我如今一无所有,让我死乞白赖拖累先生,我心何安?两者都是寄人篱下,如果没得选,兴许我会接受王爷的提议,可我有得选,我就一定不会这么做。”
“如此看来你是打定主意要待在蔚家。”楚昕起身负手踱步,手里的珠串又露了出来。
蔚然这回看清了那串手钏,他突然想起他家走水前那日下午,曾有一人上门讨水喝,那人手腕的红玉珠串与怀王手里拿的仿佛差不多,可是那人不仅身形瘦削,而且声音也和怀王对不上。
“也罢。”楚昕有些喟然,“不过本王警告你一句,你的身份只是蔚家的义子,不管你日后知道了什么,听到了什么,你也只能维持在这个身份之内,否则本王也救不了你。”
蔚然默不作声。
楚昕望着蔚然,像是在看一件珍贵无比的易碎之物:“起来吧,你家的事我也让影卫去查了,不管怎样,不要操之过急,来日方长,蔚仲还是挺疼惜你的。”
蔚然恭谨道:“多谢王爷教诲。”
楚昕突然问道:“还有,你那模仿别人字迹的本事是你自己练就的?”
蔚然本已放下去的心又吊了起来:“是。”
楚昕冷冷道:“有本事是好,但不要再用来干一些为法度不容之事,下不为例。”
“……”蔚然攥着手不敢吭声。
楚昕让刘清鹤送蔚然出去。
片刻,只见阮琼从正堂一侧的一座雨过青山屏风后走出。
楚昕拨弄着红玉珠,半晌感慨道:“如先生所言,阴差阳错非人力能改。其实我刚才还想过最后一个办法,直接把他打晕绑起来送出京城再说,我不信他还能诓进来第二次。”
阮琼道:“阻止一时,难阻一世。”
楚昕笑了笑,又叹气:“我岂不知,我也不想让他怨恨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