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窍心(第1页)
大雨后的道路泥泞,黑夜里虫鸣声不绝,蔚然顺着药童所指往小树林子走去,边走边想阮先生为何也会在这儿?
也就几十步路,蔚然便看见一个白色的背影,雾蒙蒙水汽弥漫在他周围,只见那背影顷刻转身,是蔚然再熟悉不过的面容。
蔚然见着阮琼也没说话。
片刻阮琼问:“发生了何事?”
“什么?”蔚然佯装不明,他并不想说。
阮琼认真看着他:“我去过净水观,你师父说你走了。”
蔚然惊讶反问道:“先生去净水观?先生是找我吗?”
“为何要进京?”阮琼不答而问,“那二人是你何人?”
蔚然顿了顿,诚实道:“先生有所不知,他们一个是我的远房表叔,另一个是他的随从,他说想接我进京,认作义子,我答应了。”
他边说边觑着阮琼的脸色,奈何什么也看不出来。
末了,他想了想继续道:“先生,我之所以答应不是为了贪图富贵,而是为了寻求庇护,还想有朝一日能查出纵火真相。先生莫非也要进京吗?”
阮琼答道:“京中故人辞世,前往吊唁。”
“我听说现在进城都要盘查文书。”蔚然试探道,“先生将如何进城?”
“讣闻。”阮琼简洁道。
蔚然经他这么一提醒,生出了个胆大包天的想法,也不管阮琼怀疑不怀疑,意图明显地得寸进尺:“先生可否借我一看?”
阮琼并未问缘由,他只是从怀中拿出一封柬帖给蔚然。
蔚然看了柬帖道:“先生认识怀王?”
“平昔之交。”
“多谢先生。”
蔚然把柬帖还给阮琼,行了礼数,转身离去。
他一路快步回到客栈,小声掩上房门,窗外暮色沉沉,又逢夏季,雨后闷热,偶尔一阵风扑面而来又凉快些。
蔚然出神,良久再次出门下楼,他向客栈老板要了笔墨和纸,然后悄悄带回房中。
他执笔犹豫半晌,大胆仿写了封讣闻,字迹与阮琼给他看过那封几乎一样,因为还得同义父商议,蔚然对其内容言辞又稍加改变,更为含糊,如此义父便不会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