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阮君(第2页)
蔚然顺势躺下来,一时难以入眠,便静静地看着阮琼,对方长垂于身后的白发波光粼粼美如银河,不知过了多久困倦之意袭来,蔚然才渐渐合上眼。
阮琼见他睡去,起身去外面取了安神香,斟酌着分量点了些,房里渐渐飘着幽微的香气,阮琼望了眼床榻那边,见蔚然没有再惊醒方才离去。
数日后。
蔚然坐在屋外廊下,日头正好,他今天才勉强能下地,便想晒晒外面的太阳,他瞅着医馆人来人往,正如谢懿说的,每日前来看病的男女老少数不胜数,大病小痛都指着阮先生一个人看,当真是忙极了,连水也没喝上几口。
至正午,医馆暂时歇了业,只留半扇门开着,这才清净许多,蔚然见阮琼进来后院,然后去净手。
“公子,公子。”药童不知何时出现在蔚然身侧,“先生才问,公子中午想吃些什么?”
蔚然回神:“我什么都行,我不挑。”
药童报了几个菜名,蔚然还有些纳闷现在烧菜会不会来不及,却见药童兴冲冲地跑到医馆对面的酒楼,回来时说已经点好了,一会儿酒楼的小二会帮忙送过来。
蔚然:“……”
蔚然为自己方才没有问出口的话感到庆幸,转而问道:“你们平日都是这样的吗?”
药童放下茶碗道:“如果先生不忙的话便将就弄些,若是像今日上午这样就只好拜托酒楼送饭了。”
蔚然不经意道:“阮先生待你似乎很好。”
药童腼腆道:“先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从记事起就没了爹娘,冬天差点冻死街头,有好心人给了我些吃食,结果被野狗追了半里路,是先生路过赶走了那条狗又好心收留我,教我读书写字。”
“说来公子为何会受这么重的伤?”药童问道。
“那天晚上我本来睡着了,谁知半夜突然走水,我想去救檀娘,结果凶手往我这里刺了一剑。”蔚然摸上心口,“我不知道凶手是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杀我。”
“公子命大,人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药童道,“先生刚救回公子那几日,公子发高热,伤口出血难以止住,几次差点没挺过去,先生费了好大心思才把公子从鬼门关拉回来呢。”
酒楼小二将饭菜送了来,药童付了钱又去厨房找了个空碗将每样菜都盛出来一些,然后招呼蔚然吃饭。
蔚然问道:“阮先生他不和我们一块吃吗?”
“公子不用担心。”药童解释道,“先生每日这个时候都要睡半个时辰,雷打不动,我们给他留些就好了。”
蔚然好奇本想多问几句,不过见药童开始大快朵颐,也不好再开口。
待吃完饭,阮琼尚未起身,他们二人也闲着,一人捧着一杯茶,蔚然继续方才想问的话:“这间医馆一直都只有你和先生两个人吗?”
药童不大懂:“什么叫只有我和先生两人?”
“好比一些别处的医馆都是夫妻开的,男人给看病,女人打下手这样。”蔚然比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