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草原情缘:马头琴手失味觉 西门“灌酒”治舌麻(第2页)
听到动静,巴雅尔猛地抬头,当看清是何西门时,那双因疲惫和担忧而布满血丝的眼睛瞬间爆发出巨大的惊喜和如释重负的光芒!“安达!何安达!快!救救她!”他声音嘶哑,带着哭腔。
何西门没有废话,一个箭步冲到榻前,手指迅速搭上轩辕晴的手腕。脉象虚弱混乱,时断时续,如同风中残烛!他立刻打开布囊,捻出最长的一枚金针,毫不犹豫地刺入她头顶百会穴!同时,双手如同穿花蝴蝶,迅捷无比地解开她身上的绷带,露出下面狰狞的伤口。
肩头的枪伤还好,只是贯穿,但腹部的伤口很深,伤及内脏,失血过多,已经感染发炎,情况极其危急!
何西门眼神凝重,动作却快如闪电。银针一根根落下,精准地刺入伤口周围的穴位,先止血,再疏导淤积的败血和紊乱的气机。他同时指挥巴雅尔:“烈酒!最烈的酒!干净的布!热水!快!”
巴雅尔如同找到了主心骨,立刻行动起来,动作麻利地准备所需物品。
毡房里弥漫着浓烈的酒气和血腥味。何西门用烈酒仔细清洗了自己的双手和银针,然后开始处理轩辕晴腹部的伤口。他的动作沉稳、精准、一丝不苟,汗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不断滴落,混合着酒气。巴雅尔在一旁紧张地递送物品,看着他专注到极致的侧脸和那双稳定如磐石的手,眼中充满了敬畏和感激。
时间在紧张的气氛中流逝。当何西门用特制的药粉和羊肠线缝合好轩辕晴腹部最深的伤口,再次施针稳固住她体内最后一丝生机时,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轩辕晴的呼吸终于变得平稳悠长,虽然依旧虚弱,但命,算是从鬼门关抢回来了。
何西门长吁一口气,这才感到一阵强烈的疲惫袭来。他直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
“安达…谢谢…”巴雅尔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何西门就要磕头,声音哽咽,“要不是你…轩辕警官她…”
“起来。”何西门一把将他拉起,目光落在他身上。这才注意到,巴雅尔的脸色也异常苍白,嘴唇干裂,整个人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虚弱感,并非仅仅是劳累过度。“你怎么样?也受伤了?”他注意到巴雅尔的手在微微颤抖。
巴雅尔摇摇头,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又指了指旁边矮几上放着的奶茶和肉干,声音沙哑而空洞:“没受伤…就是…废了。”
何西门眉头一皱:“废了?什么意思?”
“舌头…尝不出味道了。”巴雅尔的声音充满了绝望,他端起那碗还温热的、飘着浓郁奶香的奶茶,仰头喝了一大口,却如同喝白水,脸上没有任何享受的表情,只有麻木。“奶,是香的,肉,是腥的…但我尝不到甜,尝不到咸,尝不到任何味道…就像…就像一块木头。”他放下碗,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挂在毡壁上的那把古朴的马头琴琴杆,眼神黯淡无光。“拉琴…拉琴的时候,连风声是疾是缓,都感觉不到了…琴声…也成了噪音…”对于一个以琴为生命、以味觉感知草原万物灵性的琴手来说,这无异于剥夺了他的灵魂!
何西门眼神一凝!失味觉?而且是突然性的?他立刻上前:“张嘴,舌头伸出来我看看。”
巴雅尔依言照做。何西门凑近仔细观察。只见巴雅尔的舌体略显胖大,舌苔厚腻,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灰白色,如同覆盖了一层薄雪。而在舌苔之下,隐约可见几条极其细微的、如同银色丝线般的脉络,若隐若现!这脉络…何西门心头猛地一跳!竟与玛拉夫人月光下显现的珍珠斑,以及柳娘恐惧时感受到的阴寒气息,隐隐有着某种相似的特质!又是那种阴寒怨气的侵蚀?但表现方式却完全不同!
“什么时候开始的?”何西门沉声问。
“就是…救轩辕警官回来的路上。”巴雅尔回忆着,眼中闪过一丝恐惧,“穿过…穿过黑石坳西边那片…‘鬼哭林’的时候…突然就觉得…一阵阴风吹过…舌头就麻了…然后就…什么都尝不出了…”
鬼哭林?阴风?何西门心中疑窦丛生。是巧合?还是…又是那“三角眼”组织搞的鬼?针对巴雅尔?还是无差别的侵蚀?
“别急,小毛病。”何西门压下心头的疑虑,脸上露出那招牌的痞帅笑容,拍了拍巴雅尔的肩膀,“不就是尝不出味道嘛,多大点事儿!包在我身上!保证让你重新吃出羊肉的骚,喝出马奶酒的冲!”他故意用粗俗的话语化解巴雅尔的绝望。
“真的?!”巴雅尔黯淡的眼神瞬间亮起希望的火苗,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
“比真金还真!”何西门笃定地点头,随即目光扫过毡房角落一个蒙着厚布的陶罐,鼻尖嗅到一丝极其浓烈醇厚的酒香。他走过去掀开布,里面是满满一罐色泽微黄、香气扑鼻的液体。“这是…你们塔拉部最烈的‘闷倒驴’?”他眼睛一亮。
“是…是我阿爸酿的,七十度…”巴雅尔不明所以。
“好!就用它!”何西门抱起酒罐,掂了掂,又找了一个干净的银碗。他让巴雅尔坐在矮榻边,背对着自己。“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别动,别反抗,相信我。”
巴雅尔虽然疑惑,但对何西门的医术有着盲目的信任,用力点了点头。
何西门站在他身后,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无比专注。他先是从布囊中捻出三根细长的银针,快如闪电般刺入巴雅尔后颈的风府、风池以及头顶的百会穴!针入瞬间,巴雅尔身体微微一震,感觉一股清凉的气流瞬间涌入脑海,精神为之一振,舌根处的麻木感似乎也减轻了一丝。
紧接着,何西门做了一件让巴雅尔目瞪口呆的事情!只见他端起那碗烈性十足的“闷倒驴”,一手稳稳按住巴雅尔的肩膀,另一只手捏开他的下颌,沉声道:“张嘴!喝!”
巴雅尔还没反应过来,那碗辛辣刺鼻、如同液态火焰般的烈酒,就被何西门毫不犹豫地、直接灌进了他的嘴里!
“唔!”辛辣无比、如同刀割火烧般的液体瞬间充斥口腔,顺着喉咙一路烧灼下去!巴雅尔被呛得眼泪鼻涕直流,本能地想挣扎,却被何西门那只按在肩头、如同铁钳般的手牢牢固定住!那只手不仅有力,掌心更透出一股温润柔和的气息,瞬间压制了他体内因烈酒刺激而狂暴翻腾的气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