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古镇怪谈:客栈娇娘夜惊症 西门“神针”逗美娘(第2页)
“有的。您随我来。”女子放下算盘,从柜台后款步走出,身姿窈窕,碎花旗袍勾勒出玲珑曲线。她引着何西门穿过一个小小的天井,走上吱呀作响的木楼梯。
“老板娘怎么称呼?”何西门随口问道,鼻尖嗅到她身上传来一股淡淡的、混合着皂角和某种清苦草药的幽香。
“夫家姓柳,客官叫我柳娘就好。”女子温声回答,推开二楼临河一间厢房的门,“这间‘听雨轩’最是清净,推开窗就是小河,景致也好。”
房间果然雅致,陈设简单却干净,一尘不染。靠窗一张雕花木榻,一张书案,墙上挂着一幅意境悠远的水墨山水。推开木窗,潺潺水声和湿润的夜风便涌入室内,带着水乡特有的宁静气息。
“多谢柳娘。”何西门很满意。
“客官客气了。晚饭是送到房里,还是…”柳娘问道。
“送到房里吧,麻烦柳娘了。”何西门放下布囊。
柳娘应了一声,正要转身下楼,脚步却顿了一下,脸上那温婉的笑容似乎有些勉强,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提醒道:“客官,夜里…若是听到什么动静,不必惊慌。是…是镇上的猫儿野惯了,有时会闹腾。”她说完,便匆匆下楼去了。
猫儿?何西门看着柳娘略显仓促的背影,眉头微不可察地挑了挑。那掩饰不住的疲惫和强撑的镇定,可不像仅仅是因为几只野猫。
晚饭是简单的三菜一汤,地道的江南风味,清淡可口。掌勺的显然就是柳娘,手艺极佳。何西门吃完,洗漱完毕,便半倚在窗边的木榻上,闭目养神,看似在享受这难得的宁静,实则精神力如同无形的触角,悄然蔓延开去,感知着这座古老客栈的每一丝气息。
夜渐深,水声潺潺,古镇陷入沉睡般的寂静。只有偶尔几声遥远的犬吠,更衬出夜的深沉。
子夜时分。
万籁俱寂中,一声极其压抑、却充满极致恐惧的尖叫,如同锋利的冰锥,骤然刺破了枕河居的宁静!那声音短促、凄厉,仿佛濒死之人最后的哀鸣,瞬间又戛然而止,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了喉咙!
声音的来源…正是楼下柳娘的卧房方向!
何西门猛地睁开眼,眼中精光一闪,没有丝毫犹豫,身形如鬼魅般掠出房门,悄无声息地下了楼梯。柳娘卧房的门虚掩着,透出微弱的灯光。他轻轻推开一条缝隙。
房内景象让他心头一凛。柳娘并未躺在床上,而是蜷缩在房间角落的阴影里,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如同风中落叶。她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寝衣,长发凌乱地披散着,遮住了大半张脸。露出的半边脸颊在昏暗灯光下惨白如纸,嘴唇被自己咬得渗出血丝,那双原本温婉的杏仁眼中,此刻只剩下无边无际、几乎要将她吞噬的恐惧!她双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耳朵,指甲深深陷入手臂的肌肤,仿佛在抗拒着什么可怕的声音。她整个人缩成一团,无声地剧烈喘息着,如同离水的鱼。
夜惊症!而且是极其严重的类型!
何西门立刻推门而入,动作放得极轻,生怕再刺激到她。“柳娘?”他试探着唤了一声,声音低沉而柔和。
柳娘猛地一颤,如同受惊的兔子,惊恐地抬起头,当看清是何西门时,眼中的恐惧非但没有消退,反而更添了一层无助的绝望和羞耻。她猛地低下头,将脸深深埋进臂弯,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发出压抑的、如同幼兽般的呜咽声。
“别怕,是我,住店的客人。”何西门缓缓走近,在她面前几步远的地方蹲下,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声音放得更缓,“你做噩梦了?没事了,都过去了。”他尝试着引导。
柳娘只是拼命摇头,埋在臂弯里的身体抖得像筛糠,呜咽声断断续续,充满了无助和痛苦。
何西门看着她露出的、因用力捂耳而勒出深深红痕的纤细手臂,以及手臂上几道被自己抓破的血痕,眉头紧锁。这不是普通的噩梦惊悸。她的恐惧太过真实,太过深入骨髓,而且明显伴随着强烈的幻听!精神层面的问题?
他不再犹豫,悄然从布囊中捻出一根细长的银针。他没有贸然靠近,而是将银针夹在指尖,隔着几步的距离,对着柳娘头顶百会穴的方向,手腕以一种极其玄奥的韵律轻轻一抖!
嗡!
一声极其轻微、几乎不可闻的空气震颤声响起。那根银针并未脱手飞出,但针尖却仿佛牵引着一道无形的气劲,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涟漪,无声无息地扩散开来,精准地拂过柳娘剧烈颤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