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乡村义诊:长孙瑶的“小跟班”西门的“土味情话”(第2页)
“阿婆,您这是老寒腿,加上脾胃虚寒。”何西门收回手,声音温和清晰,“回头让您家小子去后山向阳坡挖点‘透骨香’的根,晒干了煮水泡脚。我再给您扎两针,先通通经络,活活血气。”他边说,边从布囊里抽出银针,动作行云流水,精准地刺入老妪膝盖周围的几个穴位。老妪先是紧张得浑身僵硬,随即眉头舒展开来,惊喜道:“哎哟!热了热了!这腿里面像有股热气在窜!舒坦!”
村民们发出一阵惊叹和欣喜的议论声。何西门笑了笑,拔针,消毒,动作一丝不苟。他额角渗着细密的汗珠,眼神却亮得惊人,那份专注和温和,与在都市里或边陲小城时判若两人。
“下一个!”他扬声喊道。
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碎花衬衫、扎着两条乌黑麻花辫的身影,像只勤快的小蜜蜂,立刻抱着一个竹簸箕小跑过来。是长孙瑶。她的小脸晒得黑红,额头上沾着汗珠,眼睛却亮晶晶的,充满了干劲和一种发自内心的欢喜。她把竹簸箕小心地放在何西门手边的桌上,里面整齐地码放着刚洗净、还带着水珠的各种草药:紫苏叶、薄荷、艾草、车前草…甚至还有几株何西门前两天随口提过的、可以疏肝理气的“柴胡苗”。
“何医生,你要的薄荷和紫苏!”长孙瑶的声音清脆,带着山泉般的活力,看向何西门的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崇拜和依赖,“柴胡苗我找到的不多,根还太细,晒干了给你留着?”
“好,瑶瑶真能干!”何西门抬起头,对她露出一个赞许的笑容,眼神温和,“根留着,叶子摘下来晒干,回头配药茶用。”他自然地拿起几片薄荷叶,揉碎了递给旁边一个中暑头晕的汉子,“嚼嚼,提神醒脑。”
长孙瑶被夸得脸颊微红,像熟透的山桃子,嘴角却忍不住高高扬起。她用力点点头,又像想起什么,飞快地从身后拿出一个用宽大树叶包着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捧到何西门面前,声音带着点羞涩和期待:“何医生…给…给你的!刚在后山摘的,可甜了!”
树叶展开,里面是几颗红艳艳、饱满欲滴的野山莓,上面还凝着清晨的露珠。
何西门微微一怔,看着那捧鲜红的果子,又看看长孙瑶亮晶晶、带着忐忑和期待的眼睛,心头像是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他拿起一颗山莓放进嘴里,酸甜的汁液瞬间在口中爆开,带着山野特有的清新。
“嗯!真甜!”他由衷地赞叹,笑容灿烂,“比城里那些打药的果子强一百倍!瑶瑶,你这小药农,不光会采药,找果子也是一把好手!”他伸手,极其自然地、带着兄长般的温和,轻轻揉了揉长孙瑶的发顶。动作轻柔,一触即分,没有丝毫狎昵。
长孙瑶只觉得头顶被他触碰的地方传来一阵酥麻,瞬间传遍全身,心跳快得像要蹦出嗓子眼,脸颊更是烫得能煎鸡蛋。她慌忙低下头,手指绞着衣角,声如蚊呐:“你…你喜欢就好…”心里却像灌了蜜一样甜,连周围的喧嚣都仿佛远去了。
接下来的义诊,长孙瑶更是寸步不离地跟在何西门身边,成了他最得力的小助手。何西门诊脉开方,她就麻利地帮忙记录(用何西门教的简化字和符号);何西门需要哪种草药,她立刻就能从她那个宝贝竹簸箕里或者随身的小布袋里准确翻找出来;有小孩怕针哭闹,她就变戏法似的掏出几颗野果子或者编个小草蚂蚱哄着;老人听不懂何西门说的“气血”、“经络”,她就用山里人最朴实的语言转述:“阿公,何医生说您肚子里有寒气,就像灶膛里塞了湿柴火,冒黑烟不暖和,得用‘干柴火’(温补的药)烤一烤!”逗得大家哈哈大笑,气氛轻松又融洽。
何西门看着身边这个忙前忙后、像只快乐小山雀的少女,看着她被汗水打湿的鬓角和晒得黑红却充满活力的脸庞,看着她看向自己时那毫无保留的信任和依赖,心中那点因独孤柔的试探和神秘装置带来的阴霾,仿佛被这山野的阳光和少女纯净的笑容一点点驱散。他偶尔会指点她辨认草药,讲解一些简单的医理,长孙瑶总是听得无比认真,眼睛亮得像星星。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满梯田,将忙碌了一天的村庄染成温暖的橘红色。义诊暂告一段落,村民们千恩万谢地散去。何西门收拾着银针布囊,长孙瑶则细心地整理着桌上剩余的草药和记录的小本子。
“累坏了吧?”何西门看着额头汗津津的长孙瑶,笑着递过自己的水壶,“喝口水歇歇。今天多亏了你这个小帮手。”
长孙瑶接过水壶,没有立刻喝,只是捧在手里,脸上带着运动后的红晕,眼睛亮亮地看着何西门:“不累!跟着何医生学本事,一点都不累!”她顿了顿,像是鼓足了勇气,声音稍微大了些,带着山里少女特有的直率和一点点笨拙的甜意,“何医生…你…你就像我们山里早上最亮的那颗启明星!有你在,大家心里都亮堂堂的,不怕生病了!”她的比喻质朴却真挚,眼神清澈见底,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倾慕。
何西门被她这直白的“土味情话”弄得一愣,随即失笑,心里却涌起一股暖流。他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故意板起脸逗她:“哦?启明星?那岂不是天不亮就得爬起来干活?太辛苦了!我还是当颗懒洋洋的夕阳吧,晒得人暖暖和和的就行。”他指了指天边绚烂的晚霞。
长孙瑶被他逗得噗嗤一笑,脸颊更红了,像天边的火烧云。她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水壶的带子,声音又低了下去,带着点扭捏却无比认真的情意:“夕…夕阳也好看…暖乎乎的…照在人身上…心里也暖乎乎的…”她抬起眼,飞快地瞟了何西门一眼,又迅速低下,声若蚊吟,“…比启明星…更…更让人想靠近…”
晚风吹过,带着稻谷即将成熟的清香。少女低垂的脖颈泛着细腻的红晕,笨拙而真挚的话语像羽毛轻轻拂过心尖。何西门脸上的笑意淡了些,看着长孙瑶羞怯却勇敢的模样,心底那根名为“分寸”的弦被轻轻拨动了一下。这份纯净的依赖和情愫,美好得像山间的晨露,却也脆弱易逝。他不能,也不该…
他正想开口,用轻松的方式将这暧昧的气氛化解。突然,一个村民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脸色煞白,声音都变了调:
“何医生!不好了!后山…后山挖出东西了!阿强他们…阿强他们碰到那东西,全都倒下了!浑身发黑!口吐白沫!像是…像是中邪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