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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委托(第1页)

小安推开转运站的门,这次跟在他身边的,不再是稚气未脱的少年,而是一位三十多岁、身形微微佝偻的成年人。他穿着一件有些洗旧的运动外套,手里握着一只泛h的捕手手套,眼神却异常黯淡,像是久未见过yan光的深井。

小安简单介绍:「这位是这次的委托人。他希望这次任务能跟在你身边,全程亲自参与。所以这次的规则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任务内容由他来跟你说明。」

成年人站在柳绍齐面前,神情有点木然,像是犹豫了很久才鼓起勇气开口。他深深x1了口气,声音低哑:「你好……我是这次的委托人。可以的话,这次的任务——我想由我自己来告诉你。」

他手里的手套被握得发白,眼底却有种压抑的哀伤与渴望。

柳绍齐对他点了点头,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等待对方诉说。

在这明亮却宁静的转运站里,下一段故事,正从无声的眼神里缓缓开启。

「我叫方嘉忆」男人低哑的声音在转运站明亮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真实,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一点一点走过来,终於站到柳绍齐面前。

他微微低着头,像是还没适应眼前这种坦诚的场合。

「你要我介绍自己?这其实很难……不过,我还是想好好说一次,这大概也是我来这里的唯一勇气吧。」

他缓缓抬起头,神se带着挣扎。

「我出生的故事,大概b大多数人都还要奇怪。我还没来到这个世界时,我爸妈有一个儿子,叫方嘉佑。那是我永远见不到的哥哥,却也是我这辈子唯一在成长中不曾离开过的存在。家里随处都是他的照片,他的东西,他的名字。我听说他是个很优秀的小孩,会弹琴,功课好,品行也好。可是在他十五岁那年,得了癌症,就这麽走了。我爸妈把他的照片摆在床头、厨房、书桌、每一个角落,彷佛这样就能留住他还在这世界上的证明。」

方嘉忆停顿了一下,指尖摩挲着手中的旧捕手手套,那是属於他与洛恩的青春。

「他离开後,我爸妈痛不yu生。他们相信一种说法,说人走了会转世,说如果他们再生一个孩子,就能把我哥再生回来。於是,在他忌日那天的第二年,我出生了。他们给我取名叫嘉忆。嘉佑的嘉,回忆的忆,他们说我是哥哥转世,是嘉佑回来了。所有的亲戚朋友来看我时,都是用一种奇异又期待的眼光。他们会问我妈:嘉佑真的回来了吗?我妈每次都会抱着我,笑着说:嗯,就是他。」

「从小我就觉得很奇怪,觉得自己不太像个真正的人,反而像是某种承载,或者说,是一个用来安慰爸妈灵魂的容器。我的房间墙上挂着我哥哥的照片,书柜里是他的课本、他的日记、他的音乐会奖状。我妈会在我耳边重复说:你哥哥最会弹琴,他音乐b赛都得第一。你哥哥念书也很用功,国中还没毕业就考上有名的高中。所以我从小学琴,每天至少三个小时,音符变成生活里的主旋律。

但我常常觉得,自己只是照着别人的剧本演戏——我要像嘉佑那样优秀、那样安静、那样乖。」

方嘉忆抬头望了柳绍齐一眼,语气里带着无奈和自嘲。

「你问我自己是谁?我也不知道。我只能在每个夜深人静的晚上,一遍一遍告诉自己:你是嘉佑,可心里又有个声音告诉我:你只是嘉忆。」

「我六岁那年,终於遇见了第一个属於嘉忆的朋友。他叫严洛恩。洛恩是个活泼外向的孩子,跟我年纪差不多。他住在我家隔壁,是新搬来的邻居。他很球,家里没什麽其他小孩,於是他每天都会来敲我家门,大声问我:嘉忆,要不要一起去打球?我找不到人了啦!」

「我记得第一次站在bang球场上,手里拿着手套,那个下午yan光很好,草地有gu青草的味道。我从来没觉得这麽自由过。洛恩让我当他的捕手,一开始我手忙脚乱,但他一直笑,一边教我,一边拍我肩膀说:不用怕啦,只是玩而已!」

「我弹琴的手,慢慢变得有力。每次我妈不在家,我都会偷偷跑出去跟洛恩打球。他知道我爸妈管很严,有时会帮我放哨。有一次快到吃饭时间,洛恩猛冲回我家门口,还把手上的bang球塞进我书包,说:这样你随时都能想起bang球。」

「我真的很喜欢打球,也喜欢和洛恩一起笑、一起练习。打球的时候,我才会忘记我是谁,只是单纯地享受和朋友在一起的快乐。弹琴变成一种应付,而bang球是唯一能让我喘息的地方。」

「可是好景不常。我爸妈终於发现我不只会弹琴,还偷学会了打bang球。他们很生气,问我为什麽要去做哥哥不会做的事。

我说不上来,只觉得很委屈。他们觉得我是在辜负哥哥的人生,甚至有一次我妈骂我:你这样,哥哥如果知道了该有多难过。」

「我有点叛逆。上了国中,我还是跟洛恩报名了bang球队。我们是全队最有默契的组合,他是投手,我是捕手。我们配合得天衣无缝,几场b赛下来,学校老师都说我们是明日之星。可我的爸妈没来看过一场球赛。只要有b赛要请假,我就得编故事或找洛恩家人帮忙签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