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往日无法平息的风浪(第1页)
回到住处,我余悸犹存地瘫在沙发上,任由空调吹出的冷风吹散占据五脏六腑的不安,全身有气无力。深x1几口气後,我强装镇定地拨打电话,顺手拿起沙发上的遥控器,开启沉默一日的ye晶电视。
「沐宸?」电话另一端传来旧友微微带喘的声音。
我在心中悄悄松了口气,几小时前攀上心头灼热的忐忑也在此刻缓缓融化,至少在被恐惧占据全身时,远在他乡的挚友还能为我带来依靠。
我咽了口唾沫,确认声音不会发颤後平稳地道:「北凌,我刚到家,你还在忙吗?」
对方那头传来历年不变的温柔,如清风抚去枝头即将凋零枯萎的叶片,轻柔地将其送往远方,「没有,刚练完舞。怎麽样,今天玩得开心吧?快说,墨岚线下是不是更帅?」
我轻笑出声。
隔着海洋和数个国家,墨北凌清澈的嗓音远渡重洋,透过电话传递到我耳边。
我微微一哂,将今天录了近乎全程的影片投影到电视,打开视讯,切换镜头至电视那端,「给你看吧,我当时举到手快断掉了,你要是没把它看完,可就浪费我手臂肌r0u组织的努力了。」
我从一旁拿来支架,将手机架在一旁,又从厨房拿出几包零食,打算和好友一起回顾自担的演出。
影片从进场播放到开场前,另一头没开视讯的墨北凌半开着玩笑吐槽:「你叫得好大声,要是我在现场,耳膜八成会被你高分贝的声音震破。」
「没办法,看见老公前激动地尖叫都是常人之情嘛。」
「他是你老公,那我算你什麽?」
我啃着洋芋片,天真地反问,「嗯?你要算什麽?算我的尖叫次数?」
「……算了,当我没说。」
我不解地歪头,散发着无知的瞳孔透过手机镜头传递到海洋另一端,我听见墨北凌失笑的声音。
我稍微调大了音响,手边吃零食的动作倒是一点没停。
隔着网路,北凌和我一同看了将近半个小时,直到听见对方那端破门而入的呼喊声,毫不客气地将墨北凌喊走。
「抱歉啊,沐宸,我休息时间结束了,你等我一小时,回来再一起看。」
我口中嚼着有问题,用字遣词几乎和前面重复了一大段,不是说不能呼应,但你这看起来就像复制贴上的,而且每个词都太白话,一点文学氛围都没有,还有後记一堆错字,你是在梦里打的吗?现在开始改,十点之前交给我,还有,不准直接把这章删掉,必须维持差不多的字数。」
我用肩膀和脸颊夹着手机,一边走到客厅将电脑开机,「啊,好的。请等我半小时,马上就能把稿子给您。」
其实至少得一个小时,半小时改完两万字我根本做不到啊!
我用着社畜卑微的语气和编辑定好时间,拿出平时冲刺赶稿的速度,尝试让记忆中的频频冒出的词汇跟上打稿的进度。
作为上班族兼作家,平时除了追星,剩余时间几乎是被各种工作排满档,做不完的报告文件和天天催稿的编辑占满每天挤除的空档,如果不特地为了墨岚请假,我根本没有离开工作的时间。
身为作家身份的「林沐宸」,通常是被读者和编辑称呼笔名||「墨宸」。
我非常满意这个笔名,其中融合了墨岚的艺名我自己的本名,能够充分将我对墨岚的「ai」引用在各种情境,同时也有种「带着自己心ai的偶像踏入文学圈」的感觉。
编辑老师的年纪和我差不多,但每次催稿时,他语气中总是散发着中年男x的凌厉,用字遣词也宛如资深教授,给人的感觉瞬间老了几十岁。
虽然我们交情算好,但面对催稿时的大叔编辑,这之间的身份关系就会变得像上司对下属,气氛也会骤然转为交代事务时的正经。
我将电视打开,调到打歌舞台的影片,按下连续播放,用尽历年来灌输到脑中的所有知识,一字一句拼凑成幻想的故事。
我双眼无神地盯着萤幕,白底黑字b仄地撞进我眼底,密密麻麻的文字全是两个月来反覆修改、推翻、重写的温度,写到昨天好不容易有个结局,结果却被编辑退回。
我安慰着自己,没事的,就一章,区区一万字算什麽。
可是萤幕真的好亮,我要瞎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