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纸灰蝶（第1页）

周默yansi於星期三下午三点十五分。

至少医院的si亡证明是这麽写的。急诊室的时钟停在那一刻，心电图监护仪拉出一条笔直的绿线，护士用白布盖住他那张据说"还很年轻"的脸——二十九岁，确实年轻。

但没人看见，当白布盖下的瞬间，那具"屍t"的手指微不可察地ch0u动了一下。

周默yan站在车水马龙的十字路口，困惑地看着自己的左手。半透明的，像被稀释过的墨水画出来的轮廓。一辆计程车穿过他的身t，没有碰撞，没有疼痛，只有一阵冰凉的颤栗从脊椎窜上来。

"我这是"

记忆最後的画面是刺眼的车头灯，尖锐的喇叭声，还有那辆闯红灯的蓝se货车。他记得自己明明走在人行道上，记得公文包飞出去的弧度，记得撞击时骨头碎裂的声响——但现在，他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除了该si的身t变得透明之外。

"新来的？"

一道沙哑的声音从背後传来。周默yan转身，看见一个穿白se西装的男人蹲在路边烧纸钱。火焰是诡异的青蓝se，纸灰在空中聚成蝴蝶的形状，盘旋不散。

白西装男人抬头，露出一张过分苍白的脸。不是病人的苍白，而是像博物馆里那些古代瓷器的白，冷冰冰的没有活气。他嘴角扯出一个夸张的笑容，几乎要裂到耳根。

"周默yan，二十九岁，si於车祸，yan寿未尽。"男人从怀里掏出本泛h的册子，指尖在纸页上滑过，"啊哈，特殊案例，我喜欢。"

"你是谁？这是怎麽回事？"周默yan後退一步，却发现自己的脚踝被什麽东西缠住了。低头一看，几缕黑发正从地底冒出来，像有生命般缠上他的小腿。

白西装男人打了个响指，黑发瞬间化为灰烬。"谢必安，不过你们活人更习惯叫我"他故意拖长音调，从火焰中ch0u出一顶高高的白帽子，"白无常。"

周默yan的大脑拒绝理解眼前的景象。白无常？那个民间传说里g魂的鬼差？他下意识掐自己的手臂——没感觉，但手臂的透明度似乎增加了。

"别费劲了，魂魄离t超过十二个时辰就真的回不去了。"谢必安站起来，纸灰蝴蝶停在他帽尖上，"你运气不错，生si簿上显示你是活无常的候选人。"

"什麽候选人？我要回去！"周默yan转身就跑，却撞上一堵无形的墙。马路上的行人继续来来往往，有人直接穿过他的身t，带着一阵微弱的暖意。

谢必安的笑声像指甲刮过玻璃："回哪去？停屍间吗？你的r0u身现在应该被推往太平间了，想看看自己屍t的表情吗？"

他挥手划开空气，一道裂缝凭空出现，显露出医院走廊的景象。推床上躺着覆盖白布的躯t，一只苍白的手垂在床边，无名指上有道细疤——和周默yan手上的位置一模一样。

"这不可能"周默yan伸手去碰，裂缝却突然闭合。远处传来钟声，沉闷得像蒙在棉被里，他数了数，正好七下。

谢必安的脸se变了。"该si，怎麽提前了？"他一把抓住周默yan的手腕，"听着菜鸟，现在开始你是我搭档，除非你想被夜游神抓去当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