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的开始1-1（第2页）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答道：「还是老样子，每次都叫我搬过来住。」

「那你怎麽回的？」

「就说我们相处得不错，目前这样很好。」

她点点头，没再多问。

这段对话就像每周六下午偶像剧的重播片段，台词几乎一模一样，他每次都说「目前这样很好」，她也从不深究。他不说实话，她也不想听。

这段婚姻就像一份不定期租赁契约，有履行义务的基本条件，但没有任何情感抵押，也没有设定退租的期限。

谁也不知道，这样的关系到底能撑多久？

沈昱庭望着窗外的一轮明月，想着如果这段婚姻如果真的有终点，会是哪一天？会是她先提出来，还是他先受不了？

他只知道，现在的自己，就像周末限定版的丈夫，时间一到，就会自动登出，回到只有自己一个人的人生。

吃完饭後，沈昱庭主动擦桌子，把纸碗拿去厨房冲乾净，摺好放进垃圾桶旁的纸箱，再把刚才使用的餐具都一一洗好，整齐摆进烘碗机。

他擦乾手走出厨房，客厅没有人，林晓彤也不在饭厅。茶几上的平板cha着充电线，电视遥控器也被收好，静静躺在茶几下方的篮子里。

几秒後，他听见浴室传来水声，她已经在洗澡了。

他坐回沙发上继续滑手机，想起今天公司群组有人传了一款新出的键盘滑鼠组合。他打开手机搜寻产品页面，又点开几支开箱影片，一段影片还没播完，水声就停了。

林晓彤穿着家居服走出浴室，头发还在滴水。她从茶几下方的篮子里拿出吹风机，走回房间，顺手把门关上。

门板阖上的那一瞬间，他忽然意识到，这间屋子里没有一样东西是属於他的。

从玄关到客厅，卧室到浴室，每一样摆设都充满「她的秩序」。

他像一个短租在这里的旅客，连拖鞋都不敢摆错方向。

他起身走到冰箱前，拿出一瓶气泡水，这是她喜欢的品牌，柠檬口味，固定摆放冰箱左上角的位置。

他盯着气泡水鲜hse的瓶身，心想：「那我喜欢什麽？」

他想不出来。

工作是例行，婚姻是安排，生活是过场，他已经太久没有问自己：「我想要什麽？」

他回到沙发坐下，但这次他没有再看手机，而是望向饭厅墙上的那幅画——暗夜中盛开的仙人掌，se调冷静，像极了她。

他突然有点羡慕那幅画，至少它是被她亲自挑选挂上墙的。

而他呢？不过是被安置在这个空间里的临时住户罢了。

他看着卧室紧闭的门板，听见吹风机的声音从门缝中透出来，嗡嗡的，声音不大，却很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