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汇报程式（第1页）

希腊，克里特岛，美国海军基地安全屋。

热水从淋浴喷头倾泻而下，但埃里克·霍夫曼仍感觉德黑兰的尘土和硝烟气息黏附在皮肤上。他关掉水龙头，盯着浴室镜中那张陌生的脸——金发染se成了棕se，隐形眼镜改变了眼睛颜se，甚至连鼻梁都因临时植入物而显得更高。标准的撤离伪装。

安全屋的门铃响了三次，停顿，再两次。确认身份的讯号。

"进来。"埃里克裹着浴袍走出浴室。

中情局近东分部副主任保罗·格雷森带着一个资料夹和一个平板电脑走进来。"欢迎回到文明世界，暗影。"他挤出一个职业微笑，"医疗检查没问题吧？"

"只是例行公事。"埃里克接过平板，上面显示着他的t检报告，"我需要联络兰利。"

"不急。"格雷森在狭小的客厅坐下，"先完成汇报。总统亲自要求了解行动细节，特别是关於法赫里博士的情况。"

埃里克的手指在平板边缘收紧。"他在目标现场。我们杀了他。"

"不幸的意外。"格雷森开启资料夹，"根据行动前情报，夜间纳坦兹只有基本安保人员。法赫里为什麽会在那里？"

"紧急评估。"埃里克回忆着那通断断续续的卫星电话，"他说他们知道是我，伊朗安保部门可能发现了他的双重身份。"

格雷森快速记录着："他还说了什麽？"

"那麽多平民技术人员我的同事。"埃里克直视格雷森的眼睛，"保罗，我们简报中预计的夜间人员是多少？"

"二十到三十名安保人员。"格雷森避开他的目光，"但地下设施的情况很难准确评估。"

"法赫里暗示有数百人。"埃里克的声音变得尖锐，"我们刚刚屠杀了数百名可能完全无辜的科学家和技术人员。"

"注意你的措辞，特工。"格雷森的表情突然冷y起来，"铁砧行动是基於可靠情报的战略决策。伊朗将核设施伪装成民用研究，把平民当作人r0u盾牌，责任在他们。"

埃里克沉默地走向窗前。克里特岛的yan光明媚得刺眼，与德黑兰上空燃烧的纳坦兹形成鲜明对b。

"我需要你签署这份行动总结报告。"格雷森推过一份档案，"然後有4时强制休假。心理学家建议——"

"法赫里的nv儿。"埃里克突然转身，"他在电话里提到她。我们承诺过保护他的家人。"

格雷森皱眉检视记录："法赫里·阿里，已婚，两个子nv。长子德黑兰大学工程系，次nv莱拉·法赫里，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预录取。原计划下个月出国。"

"我们需要兑现承诺。"埃里克坚持道，"至少救出那个nv孩。"

"我会向上级汇报。"格雷森站起身，明显想要结束这个话题，"签了档案好好休息，埃里克。你完成了国家交给你的任务。"

当格雷森离开後，埃里克盯着那份等待他签名的报告。标准的行动总结模板，所有空白处都已填好，包括"预计平民伤亡：最低限度"和"行动完全符合国际法准则"。

他拿起笔，又放下。法赫里濒si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回荡："那麽多平民技术人员我的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