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我玩别人老婆（第2页）

暮色四合时，永巷传来三声更鼓。沈清微倚在描金凭几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鎏金臂钏。窗外宫灯次第亮起，将她的影子拉得细长，斜斜投在绘着折枝花的屏风上。

&ot;才人，该用晚膳了。&ot;云织捧着漆食盒进来，见案上的冰鉴仍未动过，忍不住道：&ot;尚食局特意做了荷叶羹&ot;

话音未落，长信宫方向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沈清微脊背微直，却见来的是丽妃宫中的掌事姑姑。那老婢下颌高抬，臂间拂尘一甩：&ot;娘娘要观拓枝舞，请沈宝林即刻前往长信宫殿。&ot;

云织手中的食盒&ot;砰&ot;地落地。她听说，三年前有个采女被这般召去献舞，回来就发了癔症，至今还在冷宫偏殿关着。

&ot;妾身这就更衣。&ot;沈清微声音比冰鉴上的水珠还凉。她取下鬓间玉簪，换上一对金丝坠明月珰——这是公主所赐，坠子里的香丸能解百毒。

椒房殿内冰雕山峦冒着丝丝白气。丽妃斜倚在七宝榻上，丹蔻指尖正把玩着支金镶玉步摇。沈清微跪在殿中央，听见头顶传来娇笑：&ot;陛下夸你舞姿甚妙，本宫倒要瞧瞧，比之当年的赵飞燕如何？&ot;

殿角乐师突然奏起急管繁弦。这不是寻常拓枝曲调，而是《七盘舞》的节拍——需在七只铜盘间腾挪翻转，最是耗损筋骨。沈清微瞥见铜盘边缘泛着诡异的青芒，怕是抹了使人肌肤溃烂的药物。

&ot;怎么？&ot;丽妃将步摇掷在沈清微跟前，金玉相击之声刺耳，&ot;公主府教出来的，连这都不会？&ot;

沈清微缓缓起身。她解下披帛时故意露出腕间红痕——那是午后跌在御花园时蹭的。乐声再起时，她足尖点在离毒盘最远的方位，腰肢却软得似三月柳枝。

旋转间明月珰突然坠地，香丸碎在青玉砖上。满殿顿时弥漫起清冽的雪松香，恰是皇帝最爱的味道。丽妃脸色骤变，这香气让她想起午后皇帝袖口沾着的陌生香屑。

更漏滴到戌时三刻，宫门外突然传来鸣鞭声。丽妃手中的琉璃盏&ot;啪&ot;地碎裂——这个时辰御驾来临，分明是要来她这椒房殿的。

&ot;退下吧。&ot;丽妃猛地挥落案上果盘，青杏滚了满地，&ot;明日再来跳给本宫看。&ot;

沈清微行过礼，准备退下。

“且慢，春桃先带人去偏殿，切不可打扰到陛下。”

话音刚落，鸣鞭声突然渐渐走远。

沈清微躬身退出殿门时，听见殿内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夜风拂过她汗湿的鬓发，远处隐约有宫人议论：&ot;听说陛下今日在长春宫&ot;

长信宫和长春宫，两宫只有一字之差，孙贵妃居长春宫，丽妃居长信宫。

还没走出长信宫，沈清微眼皮跳个不停，果然，丽妃娘娘身边的春桃追出来，“沈才人，娘娘请您回来再跳几曲歌舞。”

子时的更漏声穿透椒房殿的朱漆大门时，沈清微的后背已浸透汗水。天水碧的留仙裙贴在肌肤上，像一层剥不掉的蛇蜕。丽妃斜倚在七宝榻上，指尖金护甲有一下没一下地叩着玛瑙案几。

&ot;再跳一遍。&ot;丽妃忽然将半盏冰酪泼在沈清微脚边，&ot;本宫记得拓枝舞最后有个折腰回旋。&ot;

沈清微的足尖在冰酪渍上打了个滑，金铃串发出凌乱的声响。她瞥见殿角铜壶滴漏，距离皇帝平日宿在椒房殿的时辰已过去两刻——可今夜御驾始终未至。

&ot;娘娘。&ot;春桃捧着鎏金香盒进来，&ot;尚寝局说&ot;她瞟了眼沈清微，附在丽妃耳边低语。丽妃手中的琉璃盏突然坠地，碎成无数锋利的星子。

&ot;滚出去！&ot;丽妃的丹蔻掐进沈清微腕间，&ot;你偏偏长成这样，一脸狐媚子像。&ot;

三更的梆子声从永巷深处传来时，沈清微的足尖已经磨出了血。天水碧的留仙裙裾被夜露浸透，沉甸甸地缠在脚踝上，每旋转一次都像拖着千斤锁链。

&ot;继续跳。&ot;春桃倚在椒房殿的朱漆廊柱下，指尖捏着颗腌梅子，&ot;娘娘就爱听这金铃声入眠。&ot;

殿内传来丽妃均匀的呼吸声。沈清微透过雕花窗棂，看见七宝帐内横陈的身影——丽妃连发髻都没拆，金凤钗在枕上折射出冷光。这已是连续第五夜，皇帝未曾踏入椒房殿半步。

&ot;啪！&ot;

春桃突然将梅核砸在沈清微额角。酸汁混着血丝滑入眼角，刺得她视线模糊。春桃捂着传来阵阵绞痛的小腹，是晚膳时那盏&ot;赏赐&ot;的冰镇酸梅汤在作祟，正愁没人撒气，索性就将梅核掷向沈清微。

见梅核竟将沈清微额头砸破，她故作镇定道，&ot;我们娘娘心善。&ot;底气似有不足，便插着腰故意提高声调，&ot;换作孙贵妃，早让你跪碎瓷片了！&ot;

巡夜的宫灯晃过沈清微惨白的脸。她数着心跳完成第三十六个回旋，忽然听见自己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就像去年冬日在公主府，她为练折腰舞生生脱臼的脚腕骨。

春桃突然拍手笑起来：&ot;才人这舞姿，倒让我想起被扔去兽苑的那个胡姬。&ot;她示意小太监抬来铜鉴，&ot;来，对着跳，让大家都瞧瞧公主府教出来的好本事。&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