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风云变幻(第4页)
——等一切尘埃落定……
窗外,那只黑鹰掠过水晶宫顶,嘴里叼着一片中原的红枫。
楼兰,夜袭
青铜沙盘前,紫雨的玄铁义肢折射着冷冽寒光。猩红朱砂在三十六国疆域上蜿蜒如血管,最终汇聚在楼兰琥珀矿脉的位置。苏媚儿金丝团扇轻摇,扇坠上的毒蛛晃过沙盘:
"楼兰王上月纳了第十八房妾室,据说最爱西域美人"
紫雨指尖一顿,义肢突然弹出半寸钢爪,将代表楼兰王城的玉雕劈成两半:"那便送他份新婚大礼。"钢爪缝隙间簌簌落下暗红色粉末——正是暗香阁特制的"相思烬"。
子时三刻,楼兰王城的琉璃穹顶映出诡异红光。
殷无咎的红衣在箭雨中翻飞,人骨铃铛的脆响混着惨叫。血狼骑的弯刀如新月划过,守城卫兵的咽喉喷出三尺血泉。紫雨立于城楼最高处,玄铁义肢的钢索绞断楼兰王旗,黑底金纹的西域旗帜在火海中猎猎作响。
"圣子仁慈!"楼兰王金冠歪斜地被拖到殿前,"小王愿献上所有"
紫雨抬手,契约卷轴"唰"地展开在血泊中:"画押,或者喂蝎。"
羊皮纸浸过曼陀罗汁,楼兰王画押的指尖刚触及纸面就泛起青紫。他不知这墨里混了"蚀骨欢",日后若敢叛变,最先腐烂的会是那双摸过美人的手。
苏媚儿突然从阵亡将领怀中摸出封信:"有趣中原内阁竟向楼兰借兵镇压天剑门?"
紫雨瞳孔骤缩。义肢猛地收紧将信笺捏碎,却有一角残片飘落——上面赫然是浩虚舟的笔迹:"孕相已显,需"
黑鹰的唳叫划破夜空。紫雨抬头,看见那只信使鹰爪上缠着条染血的白绸——正是那夜假山里,他用来包扎浩虚舟手腕的衣带。
"圣子?"苏媚儿眯起眼,"还屠城吗?"
紫雨转身,王袍下摆扫过未干的血迹:"传令,厚葬守城将领。"他望向东方渐白的天色,义肢缝隙间还沾着那片信笺残角。
晨光为战场镀上金色,却照不进城角阴影处——那里,几只沙蝎正分食着落单的伤兵。而远方的黑鹰,已带着染血的绸带飞向中原。
烛火摇曳,浩虚舟展开染血的绸带。那布料已泛黄陈旧,却仍能辨出当年为紫雨包扎剑伤时绣的暗纹。胎儿突然在腹中踢动,他指尖微颤,狼毫在绸带背面游走如剑:
"君侧已腐,根在龙椅。"
最后一捺尚未收锋,密室石门轰然洞开。大长老的惊呼与腹中绞痛同时袭来——"皇帝要西域王子尚公主!"
浩虚舟广袖下的左手猛地掐住案角,青筋在苍白手背蜿蜒如虬。墨汁在绸带上晕开,像极了那夜假山中,少年落在他衣襟的泪。
西域夜明珠将圣旨照得透亮。阿耶莎的金甲刮过玉砖,在紫雨面前划出火星:
"我儿当真舍得那位孕中的浩盟主?"
苏媚儿的团扇突然停住。她看见圣子义肢关节渗出丝丝血珠——那是攥得太紧,钢爪刺入了掌心。
"儿臣去。"紫雨拾起圣旨,玄铁指尖摩挲过"和亲"二字,"正好瞧瞧中原的龙椅还能坐多久。"
苏媚儿突然旋身,石榴裙摆扫过紫雨膝头。她从抹胸里取出个鎏金香囊:"圣子不如带着,洞房花烛香,?保准皇帝夜夜安眠。"
阿耶莎突然大笑,金甲捏住儿子下巴:"记住,你是我西域的刀——"她指尖下滑,按在紫雨心口,"不是中原的赘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