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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天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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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续二(第7页)

沈疏影接过那块冰冷沉重的火狱金,看着顾砚清深邃的眼眸和掌心那彷佛流转着微光的刻痕,聪慧如她,已然明白。矿洞深渊之下,不仅仅是si里逃生,她的这位大人,必定遭遇了常人难以想象的际遇,触碰到了更为古老而恐怖的秘辛核心。他肩上的担子,从此将重逾千钧。

顾砚清抬头,望向昌明县城的方向,朝yan的微光刺破云层,却无法驱散他心头笼罩的厚重y霾。钦差冯保的队伍里藏着癸水高阶头目“癸七”,这意味着什麽?

朝廷之中,“癸水”的渗透已到了何等可怕的地步?他们寻找火狱金,意图唤醒“九渊之门”後的灾劫,这灾劫又是什麽?而自己这偶然获得的“月主传承”,这掌心的“月钥”,究竟是守护的曙光,还是引来更大风暴的标靶?

枯井双屍案,随着林魁、鹞子、癸七的si亡,看似尘埃落定。

但顾砚清深知,这仅仅是撕开了笼罩在王朝上空那巨大y谋帷幕的一角。真正的黑暗,才刚刚显露其狰狞的轮廓。他握紧了拳头,月蚀刻痕在掌心微微发烫,如同烙印,也如同指引。

昌明县的棋局已近尾声,但一场席卷天下、关乎生si存亡的更大棋局,棋盘已在南疆的y影之下悄然铺开。

第十节:余烬未冷?南疆风起

昌明县衙後堂,灯火通明,气氛却凝重如铁。

钦差冯保端坐主位,面沉似水。他面前的桌案上,摊放着顾砚清连夜呈上的、关於枯井双屍案、林魁黑三爷罪行、陈知白癸七身份及其伏诛过程的详尽卷宗。卷宗末尾,附着沈疏影对火狱金特x的危险评估,以及对鹞子所中y山邪术“幽冥蛊针”的分析。关於“九渊之门”与“月主传承”,只字未提。

冯保的手指在“癸七”的名字上重重敲击着,发出沉闷的声响。他身後几名心腹护卫,脸se也极为难看。钦差副使竟然是玄蛇余孽“癸水”组织的高阶头目!这无异於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ch0u在整个钦差队伍乃至朝廷的脸上!

“顾知县,”冯保抬起眼,目光锐利如刀,直视下方肃立的顾砚清,“此案…你办得险之又险,却也…乾净利落。陈知白…si有余辜!此事牵涉重大,卷宗所载,仅限於此,绝密存档,不得外传,你可明白?”

“下官明白。”顾砚清躬身应道,声音平静无波。他清楚冯保的顾虑,朝廷颜面与内部清洗,远b真相更重要。

“嗯。”冯保脸se稍霁,目光扫过顾砚清包裹着纱布、隐隐透出不凡气息的右手月蚀刻痕已设法掩饰,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其隐晦的探究,随即掩去。“火狱金此等邪物…依沈仵作之见,当如何处置?”

沈疏影上前一步,清冷的声音在厅中响起:“回禀钦差大人。火狱金x极暴烈,遇热、撞击、摩擦皆可爆燃,产生高温毒烟,威力骇人。当铺缴获及矿洞残存矿石,数量仍属危险。

民nv建议:

其一,严密封存於特制铅匣,内衬磁石、寒玉粉及凝冰药剂,置於深井冰窖,远离人烟水火;

其二,由jg通火器与矿物之朝廷能工巧匠专人研究,寻求安全销毁或彻底惰化之法。万不可轻易移动或尝试利用,否则遗祸无穷。”

冯保沉y片刻,缓缓点头:“便依沈仵作之言。此物由本官亲自押解回京,交由钦天监与工部火器司秘密处置。昌明县缴获之功,本官自会上奏天听。”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至於威远侯府旧案、林魁余孽、以及那y山鬼教邪徒‘鹞子’…皆已伏法,此案便算结了。顾知县虽擅专冒险,然诛杀首恶、阻断邪金之祸,功大於过。本官会奏明圣上,陈述你的功绩。”

“谢大人!”顾砚清再次躬身。他心知肚明,这“结案”是政治的需要,将一切终止於林魁、鹞子、癸七之si,将更深的秘辛掩盖。这正合他意。

冯保又交代了几句关於稳定地方、消除谣言的官面话,便起身准备离开。

行至门口,他忽然停步,似不经意地回头,目光再次扫过顾砚清的右手,语气莫测:“顾知县此番历劫归来,气度沉凝更胜往昔,想必…别有一番际遇。

南疆之地,山高水险,异闻颇多,顾知县日後若有所得…不妨与本官…互通有无。”说完,不等顾砚清回应,便在护卫簇拥下大步离去。

互通有无?顾砚清心中冷笑。冯保这只老狐狸,显然从他身上的变化嗅到了不寻常,更对南疆可能存在的秘密产生了浓厚兴趣。

这既是试探,也是某种潜在的“合作”讯号,但其中隐藏的算计与危险,不言而喻。

送走冯保,顾砚清独自立於後堂窗前。窗外夜se深沉,星子寥落。赵铁头忙着处理案尾琐事,周墨白在整理密封的绝密档案。

沈疏影则静静地站在他身後不远处,手中拿着一个小小的寒玉盒,里面装着从鹞子化为的幽蓝乾屍上提取的最後一点“幽冥蛊针”残毒样本,黛眉微蹙,似在沉思。

“沈仵作,”顾砚清没有回头,声音低沉,“鹞子所中之蛊毒,源头可能追溯至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