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续一(第3页)
林文博脸se骤变,瞬间煞白:「你……你胡说什麽!我……我没有!」他额头冷汗涔涔而下。
「没有?」顾砚清冷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一张按着红手印的借据——这是赵铁头在带人搜查林文博房间时,从他床底暗格里找到的。「利通赌坊,纹银五百两!林少爷,好大的手笔!这笔钱,你打算怎麽还?靠你妹妹的嫁妆吗?」
「轰!」厅内炸开了锅。林老爷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林文博:「孽障!你……你竟敢……」林夫人也忘了哭泣,惊愕地看着儿子。
林文博像被ch0u掉了骨头,瘫软在地,面如si灰:「我……我……」
「说!昨夜你到底在哪里?与谁在一起?」顾砚清厉声喝问,气势迫人。
「我……我……」林文博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哭嚎道:「我说!我说!昨夜……昨夜我是没在家!我去……去醉春楼找小桃红了!赌输了钱,心里烦闷……一直喝到快天亮才偷偷翻墙回来……我、我真不知道妹妹怎麽si的啊!大人明鉴!」
顾砚清盯着他,判断其供词的真伪。酒气、宿醉、赌债、昨夜行踪不明……他的嫌疑在急剧上升。但,密室杀人,他是如何做到的?动机又是什麽?仅仅是为了嫁妆?似乎又过於牵强。
询问暂时告一段落。顾砚清命人将林文博暂时看管起来。他正yu去查看林月娥的遗物,沈疏影却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身边,低声道:「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两人走到厅外廊下,雨势已小,但天se依旧y沉。
「大人请看此物。」沈疏影从随身的布包里取出一个用白布小心包裹的东西。打开,正是那支从妆台缝隙找到的古旧金簪。但此刻,金簪的凤头部分被拆开了!原来那镂空的凤凰腹部是中空的,里面残留着极少量、已经乾涸凝结成深褐se粉末的物质。
「属下趁方才问话时,仔细检查了此簪。」沈疏影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凝重,「簪头暗藏机关,可旋开。里面的残留物,气味奇特,似曾相识。若属下没猜错,应是某种极为罕见的……植物剧毒提炼後的残渣。其x猛烈,见血封喉,但若经特殊处理,或可延缓发作,或通过其他途径生效。此物绝非昌明县能有,甚至在大胤境内也属禁物!」
顾砚清瞳孔微缩。机关金簪!罕见剧毒!这绝非一个待嫁闺中nv子该有的东西!它从何而来?又是谁,将它遗落在林月娥的妆台缝隙?
「另外,」沈疏影继续道,从布包里又取出一个小巧的青瓷胭脂盒,正是妆台上那个打开的,「属下仔细验看了小姐的遗t,尤其是口鼻和指甲缝。在小姐右手食指的指甲缝深处,发现了一点极其微小的、与这胭脂膏se泽质地完全相同的残留。」她指向胭脂盒里那鲜yan如血的膏t。
顾砚清接过胭脂盒,凑近鼻端。浓郁的脂粉香气下,似乎……隐隐夹杂着一丝极淡的、几乎被完全掩盖的、类似草木的气味?若非沈疏影提醒,根本无法察觉!
「大人的意思是……毒,下在这胭脂里?」顾砚清心头剧震。
「极有可能。」沈疏影目光锐利,「小姐晨起梳妆,习惯以指尖蘸取胭脂膏,点染唇颊。若毒物被巧妙地混入胭脂膏中,且是那种延迟发作的剧毒……她在点胭脂时,毒物便透过指尖皮肤或不小心沾染唇舌而进入t内!待她穿戴整齐,毒x发作,便会如同瞬间被ch0u走魂魄般猝然倒地!这也解释了为何现场无挣扎痕迹,si状看似安详却透着诡异!而那gu甜腻的气味,很可能是毒物本身或其与胭脂混合後产生的特徵!」
第六节:夜探绣楼
顾砚清的脑海中,瞬间串联起几个关键点:
1密室是伪造的!门是撞开的没错,但锁是从里面反锁的状态,未必代表案发时就是如此!如果是林文博所为,他完全可以在杀人後,从外面用某种方法将门反锁,再制造撞门的假象!
2下毒手法:胭脂盒!这是最隐蔽、最贴身、也最不易被察觉的途径!利用了林月娥每日梳妆的习惯。
3剧毒来源:那支神秘的金簪!簪中的残留毒物,极可能就是混入胭脂的源头!
4林文博的嫌疑:他有作案时间昨夜外出,清晨返回、有作案动机急需巨额钱财还赌债,妹妹的嫁妆是唯一希望、有接触现场的机会作为兄长,进入妹妹绣楼不算太难。他昨夜去青楼,很可能是为了制造不在场证明!
但,还有疑问:
他如何jg准地将毒下在胭脂盒里,而不被林月娥发现?
那支金簪,是林文博的吗?他从何得来如此罕见的剧毒?
遗书怎麽解释?是林月娥自己写的,还是伪造?如果是伪造,谁能模仿她的笔迹?
「传林文博!」顾砚清眼中寒光一闪,转身回到厅内。
林文博被重新带上来,更加萎靡不振。
「林文博,」顾砚清将那支拆开的金簪和胭脂盒重重放在他面前的桌上,「这两样东西,你可认得?」
林文博看到金簪,尤其是看到那被拆开的簪头和里面的褐se粉末时,眼中瞬间闪过极度的惊恐,如同见了鬼一般!他身t剧烈一颤,几乎要跳起来:「不……不认得!我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