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第1页)
室内关着灯,外头的灯红酒绿就变得特别刺眼。反覆闪烁的霓虹像是欢天喜地的嘲讽,也像是嬉皮笑脸的玩笑,将眼前一幕幕警察抓强盗或是你追我跑的戏码全都笑话了一轮,终究是旁观者最清,也戏谑得最重。
隼抱着狙击枪靠在窗边,位於高点,总能把底下的动静看得一清二楚。眼看着桂正被一群警察缠得脱不了身,他一发子弹就jg准地击中了一名警察,也因为这一记枪响,让周边其他人多了些忌惮,纷纷从桂的身旁散开,让桂得了机会逃脱,教唆佣兵一涌而上,眨眼就逆转的局势。
「果然是你。」
一个男声自身後传来,像是一路狂奔上来的急促感,再伴着些微的喘息声,看来是为了找到隼,费了很大的力气啊。
隼听见声音便收起了预备姿势,一起身转头看见找来的人,忍不住笑了出来,「我想来的应该也是你,好久不见了。」
“那日两人在千鸟的住所厮杀一场後,千鸟站在自家门口看着隼离开的背影,但无论如何心里总有个疑问挥之不去。她思量了很久,开口:「就算排列特殊,一般人也不可能这麽容易就猜到,你怎麽知道那是黑勤组的军籍编号?」
脱口而出的提问,平淡得像是也不寄望能够得到答案,不过却让隼停下了脚步。虽说背对着千鸟,忽地涌上的千头万绪不被轻易察觉,但确实百感交集,眼下能表现出来的,大概也就是耸耸肩,无谓地笑笑。
「可能是因为我见过吧。」”
一组布满刮痕,早已模糊不清的军籍编号烙印在吊牌上,这一排只差没有刻在骨子里的数字,几乎就代表着一个人的身分经历、完整与否,所有从军的一切甚至扩大到人生尽头,至始至终皆为它所用、为它所有,无法违逆、难以剥去,是如此地血淋淋却又无b空虚——而此刻那块吊牌正串着链子挂在隼的脖子上。
难得的再次相见却是在对峙之中,面对隼,大熊更是浑身戒备,正是因为太过了解对方的能耐,才容不得一点疏忽;而那样的小心翼翼实在是过於谨慎了,与大熊过去的x子一模一样,那种一点都没变的样子,惹得隼不禁一笑,相较之下他摆出的模样可就轻松太多了。
「想抓到人,就得往高处走。」大熊严肃地凝着眼神,目光一秒都没将隼给放开过。
隼认同地点头,称赞着:「判断准确,不愧是大熊。」
「我想过所有你可能会躲的地方,而以你的能力也就只有七本了。」
「你找我?」隼有些为难,皱着脸困扰地搔搔头,「看来军方到现在还是不肯放过我啊。」
「违背军令的人必须接受处罚。」大熊si脑筋地说出了教科书般的铁则。
「si路一条?」隼满是讪笑,全然不在乎,「军方的臭样子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你会在七本出现,也是一点都没变。」
说大熊墨守成规,却也不是真的一块木板钉到si,他那有着几分柔软的语气貌似参和着一丝庆幸,庆幸眼前这个人自军方的手中逃出生天,找到了活路且至今还仍够活着与他见面——毕竟那也是他曾经的夥伴啊。
「凑巧而已。」隼耸耸肩,说得无关紧要,「军方当年放话追杀,我正好碰上了将军,就顺势进了七本。」
「七本的将军啊,我一直很想见见他。」只是彼此的立场终究不同,而他身为军人则必须忠诚。大熊稍稍改变了姿态,准备要动手了,「那麽现在,我该怎麽称呼你?」
放下了狙击枪,慵懒地拉拉筋骨,隼的玩心大起,脸上始终带着愉悦的笑,「我们是不要再见面的关系,你还是不知道b较好吧。」
说完,他一个起步伸出了大长腿,冲着大熊就是一记侧踢,不过力道不算重,大概也仅仅五、六分力吧,毕竟好玩的游戏才正要开始,认真暖身可是很重要的;而虽说深切感觉隼并没有使出全力,但对大熊来说也已是吃足苦头了。他向来擅长抵御,在察觉危机袭来时,b起冒险反击,他更倾向全力防守,若不能确保一击必中的条件,他是不会贸然出手的。
也正因为x格如此,他只有一昧挨打的份。他藏在袖子下的两只前臂八成已经大片瘀青,肿得就算放着不动也隐隐作痛,「七本到底要做什麽,为什麽一直针对黑勤组?」
这一个反被质问,隼竟有些不知所措了,笑得荒谬,「现在是你们黑勤组要找七本的麻烦吧,七本没事g嘛去惹你们啊。」
「不是你们先把罗宾安cha进来,还杀了我的人嘛。」大熊板了张脸,义正辞严,提起露露难免要动气。
「罗宾?」这个陌生的名字听都没听过,还莫名被戴了一顶作乱的大帽子,隼实在是困惑到不行,「谁啊?」
一百八的身高、修长的身形,有着斯文秀气的jg致五官,x格总是不愠不火,一抹轻轻淡淡的微笑彷佛对什麽都毫不在意,但藏在冷静外表下的城府却是深不可测。那人聪明机警,强大的自我防卫牢不可破,外显能见的一切都未必是他真正的意思,至此,一个清晰可见的轮廓浮现了出来——那是鸠的模样。
还真是个即便说是意外却也不叫人意外的人啊,但想想只要将他放在了对的位置,所有事情的串连确实就全都合理了。过去那些想不透的、猜不着的,什麽前因後果亦在瞬间明朗清澈,内心的郁闷像是吐出了一口陈年老痰,整个人都清爽了,而同时,一gu被耍着玩的恼火也正隐隐酝酿着。